這年輕人強橫至如此模樣,但終究還是傷了。
旭日東昇,山林間薄霧升騰,在一些遊擊老軍的呵斥聲裡,所有天監五年和天監六年的學生迅速起身,開始洗漱、吃食,整理行裝。
林意也不例外。
當他接著山泉洗臉,冰冷的泉水落在他肌膚上時,他迅速清醒,但是他突然又覺得自己哪裡有些不對。
他體內的傷勢已經不太能感覺出來。
胸腹間受創最重的地方只是有隱隱約約的熱意繚繞。
他的鮮血似乎有些改變,變得更重了一些,在他體內的流淌更加有力。
但讓他感覺不對的地方,卻似乎和鮮血無關,也和五穀之氣無關。
他失神了片刻,卻是始終不明所以然。
他失神的時候,蕭千山也看了他片刻。
他沒有感覺出來哪裡不對,但是蕭千山和包括那名中年將領在內的數名軍中修行者,卻都感知到了他自己沒有覺察的事情。
他的呼吸變得弱了。
對於修行者而言,呼吸有力,便意味著強壯和健康。
呼吸弱,便意味著傷病和體虛。
......
天監五年的學生先行離開,他們會去哪裡,林意並不知道,這屬於軍方的秘密。
甚至沒有多少時間告別。
天監六年生按照蕭千山的命令列向這座刃山的西北側,和天監五年生的離開方向正好相反。
林意在心中回想了一下之前所看的這片山林的地圖,天監五年生前往的方向是官道,應該會繼續快馬前行,而他們所去的方位是巴水大江。
“難道我們要走水路?”林意猜到這種可能,沿著巴水往上,便連入長江,沿江便能直往眉山。
若走官道,過了巴陵郡之後便大多都是山道,即便換了適合山路的馬匹,日行也不算快,而水路舟行雖然不快,但路程卻短。
“你們真確定要幫林意帶著這些行軍口糧?”
一名檢視這些天監六年生行裝的老軍在開始行軍前問詢。
“當然。”
謝隨春和酈道源首先大聲回應。
兩人一邊回應那名軍士,一邊對著林意微笑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