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忍著劇痛,他看到了身不能動的魔宗。
他看到了牧羊女,看到了巨大的海底巨塔。
他看到了魔宗回到光明聖宗的畫面,看到魔宗回到了南天院的荒園,接著便是湖心靜院。
最終這些畫面被吳姑織和牧羊女的身影切割得支離破碎,哪怕只是這種支離破碎的畫面,他都可以感知到那種濃濃的倦意和退意。
他有些不可置信。
他雖然開始明白了魔宗為什麼會有那樣的改變,但他依舊無法理解,最後真正改變魔宗的,竟然只是那個吳姑織和那名似乎和這個世間毫無關係的牧羊女。
“真是個瘋子!”
他莫名的忍不住咒罵了起來,接著便是更為劇烈的痛楚。
像他這樣的修行者原本已經能夠忍受尋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但此時他卻忍不住雙手摸著頭顱如野獸一般嚎叫起來。
荒野裡和山丘之中,連續響起了這種如野獸嚎叫般的痛苦迴音。
更多的畫面在他和魔宗的記憶碎片脫離之後,還在不斷衝擊進他的腦海。
這些畫面是屬於他自己的記憶,只是在和魔宗的精神世界有了接觸之後引起的共鳴。
只是和魔宗在光明聖宗和吳姑織接觸,在海外島上和那名牧羊女一起的畫面相比,魔宗留給他的那些畫面充滿著陽光和安寧,甚至在精神力衝擊時,都讓他感覺到異樣的美好。
然而此時深藏在他記憶之中的畫面如潮水般不斷衝擊著他的腦海時,他所見的那些和自己有關的畫面,卻是猙獰而醜陋,令人感到痛苦,甚至無比的絕望。
他痛苦的嚎叫只是持續了數個呼吸的時間。
隨著沉重的喘息,他很快恢復了平靜。
尋常人在剛剛遭受這樣的痛苦時,便自然就想著迴避,不再想去接觸這樣的痛苦,但是他卻馬上又閉上了眼睛,去從魔宗的記憶碎片中挖掘更多的東西。
他從不相信命運。
然而此時天命血盒的元氣在他體內一陣陣的波動,他明明感覺到那種氣息近乎邪惡,卻又覺得無比親近。他突然覺得冥冥之中就是有這樣的天意。
他是從絕望和醜陋的地獄之中誕生的花朵,他似乎得到這樣的法器,最終成為世間如此的強者,似乎本身就是天意。
當痛苦的感覺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時,在夜色包裹之中的他,卻是有些猙獰的笑了起來。
他從魔宗的記憶碎片裡,清晰的感覺到了某種慾望,這種慾望和許多法器有關。
除了那些法器之外,還有一處和這些法器有關,但比這些法器更為吸引魔宗的所在。
“達爾般城…靈冰地宮…”
他的腦海之中清晰的出現了這樣的字眼。
魔宗和白月露自然不存在任何的默契,但當時林意誤打誤撞和夏巴螢出乎意料的聯手並直接拿下達爾般城,卻是讓他心痛不已,哪怕是他這樣的人物,都忍不住在賀蘭黑雲的面前如數家珍般報了一些達爾般城那個庫房裡還未來得及運到他手中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