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宗笑了起來,他看著這名站出來的修行者,看著那些在其餘船上倍感屈辱的其餘人,道:“所以你們更該明白,我從北魏回到這裡,我已毫無顧忌,但你們所有人卻顧忌太多。你們自己不怕死,卻要顧忌家人的生死,你們不怕死,但要顧忌皇帝和皇太后的關係。你們若是對我無禮,我就算殺光你們,皇太后也能在皇帝面前給出充足的理由。若是你們對我有禮,我還是殺了你們,皇帝無法忍耐,他和皇太后無法相處,你們南朝便又陷入風雨飄搖之中。所以你們…其實我想殺就殺,怎麼殺都可以。所以你們在我面前,難道只是需要有禮?”
河上驟然多了些水聲。
因為所有的船都在顫抖,都在激起水聲。
除了魔宗自己,其餘船上所有人都在竭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然而依舊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的顫抖。
“我要吃魚,吃秀遷的那種用油炸了之後醬燒的大魚。”
魔宗的臉色恢復絕對的平靜,他淡淡的說了這一句,然後閉目養神。
他知道這些人從現在開始,絕對不敢再違揹他的命令。
……
寂靜的阡陌之中響起了疾如驟雨的馬蹄聲。
那些堅硬的石板路都似乎要在馬蹄聲下蹦碎。
小鎮裡的所有已經入睡的人都在馬蹄聲中醒來。
很快有人發現小鎮的所有出路都已經被封鎖。
這裡距離建康並不遠,不可能是馬賊,而且那些軍士身上穿戴的,很明顯都是中州軍的鎧甲。
只是這些中州軍並非是來抓捕什麼賊人。
在封堵住所有出路之後,這支中州軍開始衝向敵陣一般,朝著鎮中突進,開始殺人。
不管婦孺,這支中州軍的軍士不放過任何活口,只是沉默的殺死城鎮之中一切的活人。
無數哭喊聲響起。
“為什麼?”
“我們做了什麼?”
“你們為什麼要殺人!”
小鎮外的南端,三名將領沉默的看著沐浴在血色之中的小鎮,他們如同被鐵汁澆過又凍結了一般,一動不動。
他們是今夜這場屠殺的執行者,只是他們也無法回答這些人臨死之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