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淮水之中的水位已經趨於正常,只是和平時相比,水流還是很急。
當魏觀星和林意等人朝著上游看去時,遠處的黑麵上,已經隱約出現了數個黑點。
林意的目力遠超尋常的修行者,他很快就看清,那順流而下的是數條尋常的大船,然而他的眉頭馬上深深的皺了起來。
“怎麼,明威邊軍也喜歡用敵軍屍首來震懾對方嗎?”他有些忍不住的問曹景宗。
這城牆上其餘絕大多數人還不能看清那些船上有什麼,所以有些不明白林意為何有此一問,但是曹景宗卻是十分清楚。
他轉頭看著林意,認真道:“那些懸掛在船沿外的首級,並非是北魏人,而是我們南朝富水郡郭家門閥的所有成年男子的首級。”
林意頓時一愣。
這城牆上絕大多數人雖然還不能看清那些船的詳狀,但是聽著曹景宗這句話,他們便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
魏觀星淡淡的笑了笑,“果然是韋將軍的作風。”
“北魏和我為敵,無論他們做什麼,那都是分內事,但身為南朝人,南朝的水土和財富養育了這群人,但忘恩負義,給這些北魏人提供大船,卻是罪不可恕。”
曹景宗也淡淡的說道,“若不嚴懲,很多門閥便也自然唯利是圖。若沒有這些大船,有林將軍您的鐵策軍坐鎮,他們也未必能夠這麼快破城,富水郡郭家,他們自然要為鍾離城多死的人負責。”
林意深吸了一口氣,他一時沒有說什麼。
那數條快船乘風破浪,很快也清晰的闖入所有人的實現。
為首的一條船,船身有無數道赤紅。
一顆顆首級懸掛在船外,這些首級上淋漓流淌的鮮血,將這船身染紅。
突然之間,北岸已經殺城一團熱粥的北魏營區之中,響起了許多人的哭嚎聲。
一批原本已經逃上一處高坡的人突然大多坐倒在地,撕心裂肺的哭嚎起來。
曹景宗看著那些人冷笑起來:“那些人,應該便是郭家的人,除了隨那些船而來的….這些人在北魏的這些軍中已久,這些北魏軍隊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到達這裡,恐怕也是因為郭家的原因。”
“富水郡郭家是富水郡第一望族,這樣乘機將青壯年男子全部殺絕,韋將軍便不怕朝中非議?”齊珠璣走上前來,有些擔憂的輕聲問道。
“有此鍾離大勝,能夠逆轉乾坤,便足以壓下此等非議。”曹景宗冷笑更濃了一些,“否則聖上心軟,不知多少郭家子弟要活下來,今後不知道又會生出多少麻煩。”
其實沒有人有非議,每個倖存下來的南朝軍士看著那艘船外懸掛著的面目猙獰的首級,都覺得很快意,就如齊珠璣,也只是擔心韋睿這樣的將領會不會和魏觀星有相同的遭遇。
“韋將軍應該會和你說些話。”
陳寶菀來到了林意的身邊,她輕聲道:“乘著你還有時間,我要單獨和你說些事情。”
林意當然不可能拒絕。
他和陳寶菀朝著一側走去時,其餘所有人很自然的讓開,給他們讓出了一片空間。
“蕭淑霏一直是那種面冷心熱的人。”
陳寶菀的第一句話,就讓林意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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