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爺子看起來更加蒼老了。
兩鬢斑白，精神狀態看起來也半年前差許多。
很顯然，秦家那一次對季家的打壓，讓他承受了無與倫的心理壓力。
不但如此，還讓他的尊嚴遭受到了無強烈的打擊。
畢竟，被人那樣欺負，這是他活了一輩子從未有過的事情。
所幸，自己有兩個很出色的孫子，自己沒能力壓秦家，但自己的孫子卻有機會做到。
事實自己那個最出色的孫子已經做到了。
一場勝利，盡在眼前。
只是，在這即將品嘗勝利果實的時候，老天爺跟他開了一個最大的玩笑。
一件最為殘酷的事情，這麼在他的老年生活裡發生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世界還有這種事情更加殘酷的嗎？
“爺爺，您慢點兒！”
季如虎前攙扶著季老爺子的手臂，輕聲提醒著說道。
“不用了，我還能走！”老爺子拒絕了季如虎的攙扶，拄著柺杖往臺階下走去。
他們要去的，是季家的藏酒冰窖。
在這間冰窖裡，有一張鐵床，季如龍的屍體躺在那裡。
他身的衣服已經被換掉了，臉跟身的血漬也消失不見。
只是一臉安靜平和地躺在那裡，如果不是臉那血肉翻飛的傷痕，以及那過於難看的臉色，像是睡著了一樣。
季老爺子這麼靜靜地站在季如龍的腦袋面前，無視那猙獰的傷口，伸出手去顫抖著，觸控著他的面孔。
季如虎清楚看到，老爺子的身體在輕輕顫抖著。
那麼強大強勢的老人，這一刻也只是一個疼愛孫子的慈祥長輩而已。
季如虎知道，相較自己，其實還是大哥更加討爺爺的歡心。
“這麼走了！”
季老爺子喃喃說道，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確是世界最悲慘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