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他呢,你不怕失去?”這個他指誰,二人心知肚明。
“我不知道。”
“姜禾離開逍遙門之前,問我,如果她拿了驚雷刀真的是為了斬斷接天鏈,我是否還願意幫她。當時我沒有回答,她走了,重傷掉落城牆,我趕過去的時候,地上徒留一灘血,那是我第一次徹骨地感受到什麼是後悔,意識到自己是多麼害怕失去她,接天鏈什麼的遠不如她。”
蕭笑天搖頭苦笑,“可我跟他之間,隔了太多東西。”
“要真是隔了那麼多,就不會有我。”辛忱坐了起來,一副迫不及待要出門的樣子,“娘,你自己決定就好,我說這些只是不希望你後悔。”
當辛忱收拾清楚,一路出了逍遙門,完全沒有理會那一張張能塞下鵝蛋的嘴臉。
“活的!”有人終於從震驚中,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辛公子在逍遙門啊。”
“原來沒死,太好了。”
“早該想到的,門主就從來沒說為辛公子逃回公道。”
“你這個馬後炮,可真是響當當。”
辛忱離開後,屋子裡的蕭笑天,還怔怔地坐在暖玉床邊。沒過多久,又驚訝道:“辛忱,你回來了,是不是……”
來人嘴角挑起一抹笑,“不是,我只是回來藏好暖玉床,以防萬一。”這個床不能有閃失,是自己答應要送給姜禾的。
彎腰倒騰了一番床底的暗格,暖玉床轉瞬不見了蹤影,原來的地方是剩下一塊光溜溜的地板。辛忱拍了拍手,這才滿意離去。
一旁的蕭笑天看得目瞪口呆,真是兒子大了不隨娘!可她這個當孃的,似乎比兒子還差點。她一個人在屋子裡坐到了傍晚,之後走出星辰苑,召集門下眾人,說有事要宣佈。
這一夜,有人在跋山涉水,只為見要見的人,比如姜禾、辛忱。
這一夜,有人興奮緊張,就等著明天一決高下,不負自身的使命與他人的期望,比如索西征、鐘懷遠。
這一夜,有人穩睡如故,不想明天自己會如何,比如巫越。
單單拿出某一個夜晚,大家同而不同,相同之處在於,每個人都有自己要承受的,不同之處在於,有些人註定要承受得更多。
今夜,承受最多得恐怕是逍遙門。先有辛公子活生生地從星辰苑走出,後有門主忽然宣佈解散逍遙門。等他們回過神來,想要找門主問個清楚時,逍遙門還還有蕭笑天的身影。就是曉生閣,也是人去樓空。
逍遙門一夜之間,忽然散了。
快得來不及思索,讓人想起了昔日的年城,也是頃刻之間,就沒了。
門人心存希望,不願離開,一個個很有默契地把訊息爛在了肚子裡,絕口不提,想著說不定天一亮,門主和逍遙三公子又都回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