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搖頭,“算了吧。這附近都沒什麼人種綠豆,這次一共就換了那麼一小袋綠豆,我還想留著做種子呢。你不是想喝綠豆湯嗎?”
綠豆沒有,黃豆倒很多。
他們本來是想多種些黃豆,等西瓜熟了之後做黃豆西瓜醬的,但後來西瓜一共就那麼幾粒,當水果吃還嫌不夠呢,更別提做西瓜醬了。黃豆倒是大豐收,就算都磨碎了、和鹽炒了給大米還有鴨兔做飼料,一個冬天也吃不完,再說,它們也不用天天吃這個。
剛下過大雪,家附近的狩獵小屋恐怕還沒新獵物,河對岸又暫時沒法去,兩人幹脆在家搗騰吃食。
反正黃豆多得是,先做些豆漿吧。
這個,從去年發豆芽的時候就說了好多次,一直沒機會做,剛開始是沒有足夠的黃豆,等有了新黃豆,正是各種食物豐盛的時候,誰也沒想起來要吃。
易弦從放工具的窩棚抱來一個小石磨,這個手搖小石磨,是何田磨小米和黃豆麵的時候用的。石磨坐在一個大盆裡,倒進去一些泡了一夜的黃豆,加上水,慢慢轉動磨盤,很快,就有白白的豆漿流下來。
磨了一會兒,何田覺得,雖然石磨一邊加水一邊磨,不會升溫,但這效率真是不如用手動攪碎機呀。
於是她去搬了手動攪碎機,加上兩杯泡好的黃豆,添上水,跟易弦比著搖手柄,沒一會兒攪碎機的豆子就全變成碎渣了。
何田在一個大碗上放上竹篩子,攪拌機裡的液體連渣帶水倒進去,篩子濾出豆渣,碗裡的就是乳白色的豆漿了。
易弦見這個方法好,就幹脆他來搖攪拌機,把濾出的豆渣再放進石磨裡讓何田磨一次,最後剩的細渣連湯帶水倒進鋪了一塊紗布的篩子裡,再擰出水分。
這倆人是第一次磨豆漿,泡了一小盆豆子,磨出的豆漿越來越多,先是裝在大碗裡,然後倒進盆子裡,最後倒了一大鍋。
何田看著這一大鍋豆漿,實在有些發愁,這要什麼時候才能喝完啊?
她搖頭嘆氣,先燒旺火,把豆漿煮熟了吧。
煮了一會兒,乳白的漿咕嘟咕嘟冒著泡,何田減小火,問易弦,“這算煮好了麼?”
他哪知道啊。
等著豆漿放涼的時候,何田看到豆漿表面凝成了一層皮,她拿了雙長長的竹筷子一撈,沒想到,整張皮就這麼給撈起來了。
何田正驚訝呢,易弦興奮地喊,“這是油豆皮!快撈快撈!這個可好吃了。”
何田一面開心他們無意間做成了新食物,一面又有點擔心,“你確定嗎?”你連豆漿怎麼做的都不清楚。我真的可以相信你麼?
“管它呢!先撈出來再說。”易弦顛顛兒地跑去拿了個小竹匾,接在鍋邊,何田把“豆皮”輕輕攤在竹匾上,鋪平,皮上帶的湯水瀝瀝地滲出,滴回鍋裡。
既然能碰巧做出一次,沒理由做不出第二次。
何田想了想之前的步驟,又跟易弦推敲商量一番,再次小火煮沸豆漿,再降低溫度,果然,鍋面上沒一會兒又凝結了一層皮。
這次成功之後,兩人信心大增,又如法炮製地揭了兩層油豆皮。可是,再煮的時候,豆漿上就只凝出一層薄薄的皮,筷子一碰就碎了,再撈不起來了。
“這是豆漿裡的脂肪不夠了。”何田挺開心的,只要知道了方法,以後想做多少都行。她又問,“油豆皮怎麼吃啊?”
易弦隨口就能說出好幾種吃法,“用來包包子,當包子皮,可以下到火鍋裡,可以打個結和肉一起燉,可以包上肉餡蒸了,然後切成片煎,哦哦,對了,還可以和白果冰糖一起煮成甜湯,放在杏仁茶裡……”
豆漿做好了,趁熱加上一小勺砂糖,暖暖地喝下去,香濃甘甜。
剩下的豆渣,何田覺得直接當飼料挺可惜,就加上一小杯面,一點鹽和花椒麵,再加上兩顆鴨蛋和一小塊豬油,揉成面團,擀成掌心大小的小餅子,放在平底鍋裡小火煎熟,焦焦脆脆,竟然也很香。
易弦細細品嘗,滿意地“唔”了一聲,又說,“要是再加上點兒肉末就更好吃了。”
於是,剩下那半隻兔子,他剔下肉,全剁成肉餡,這次沒用麵粉,用了胡蘿蔔泥和土豆泥,加上調料,和剩下的豆渣揉成了丸子,下鍋一炸,配上雜糧粥和醃辣白菜,又是一頓他崇尚的“營養均衡”的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