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傷到蘑菇的根須,它很快還會再長出來。
遇到根莖非常粗壯肥厚的蘑菇種類,就得用竹刀了,實在不行,拔出蘑菇後,還得原本根部的土踩實,這樣才會有新蘑菇再長出來。
有小麥幫忙,何田很快撿到不少松菌。每次小麥成功發現松菌,她都會摸摸它的脖子腦袋以示鼓勵嘉許。
這些松菌放在籃子裡,半浸入山澗中淘洗一下,沖掉上面沾著的灰塵沙粒,然後被何田擺在竹匾中晾曬。
曬幹的松菌可以存放很久,是為冬日準備的儲備糧之一。
撿松菌是件費時的活兒,去年她沒能撿到很多,只有些花菇。
這時已經快六點了,天已經要黑了,爐臺上用魚湯拌好的雜糧面團也膨脹的有原先兩倍大了。
她往面團裡加上一點鵝油,揉勻,雜糧面裡摻了小米、黃豆、紅豆、燕麥、野米,還有些麵粉,做成的面團是棕紅色。
何田擰掉一小團面,放在手心做成一個窩窩頭,擱在蒸籠上。
很快,蒸籠上擺滿了頭頂圓圓的“小鬥笠”。
何田把泡了一下午的小米和紅棗放在煮粥的陶鍋裡煮上,蒸籠架在陶鍋上,蓋上蓋子,又往爐子裡填上一把幹草和兩塊木柴。
不一會兒,粥煮沸了,蒸籠裡也散發出面食的香味。
何田算著時間,帶小麥去把大米趕回家,收拾好它的窩棚。
她回來時,易弦已經醒了,正站在爐臺前攪粥呢,蒸籠也拿下來了,不過……
“你怎麼吃了一個?”何田看著一手攪粥一手拿著窩窩頭吃得正香的易弦,再看看仰著小頭舔嘴的小麥。
易弦馬上意識到這是怎麼回事了,哈哈笑了一聲,蹲下揉揉小麥的狗頭,“對不起啊!”然後又對何田說,“還挺好吃的!你也嘗一個?”
他們的晚餐是小米粥,菜是松菌炒魚片,再配上何田之前給易弦做的夾臘肉絲幹餅。
也難怪易弦會誤以為這籠窩窩頭是給他們做的。
窩窩頭蒸好之後是深紫紅色,大概是野米的顏色最後佔了上風,可能是因為是用魚湯和的面,又加了鵝油,不僅香味濃鬱,賣相也不錯,表皮光亮,捏在手裡又暄軟q彈,一個個小巧玲瓏。
這哪兒能想到是給小狗做的呢。
桌子上現在擺滿了裝著紅薯塊的陶杯,何田易弦只能並排對著窗戶坐著,一邊吃飯一邊憧憬光禿禿的紅薯塊長出嫩芽後的樣子。
“……紅薯葉子長出來之後可以當菜吃!掐最嫩的葉芽,和野鴨肉一起炒著吃,或者滾水一焯,用核桃油和鹽扳著吃……”何田喝著粥,“春天就是吃新鮮蔬菜的季節呀!”
爐灶邊上,小麥也吃得正香,何田用一點熱水泡軟一個窩窩頭,加上一點沒炒過的魚肉。
何田說得沒錯,春天就是吃新鮮蔬菜的季節。
蕨菜已經長得很豐碩了。
它們長在草叢中,山壁上,有時石頭縫裡也長出一大蓬。
剛長出的蕨菜芽是嫩綠色,捲曲成鳳尾的尖端帶一點點鵝黃色的暈,輕輕一掰就斷了。何田喜歡莖的脆爽口感,採的時候會故意掐長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