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小時候也養過蟈蟈、蟬、蚱蜢,不過用的是草或者竹篾編的籠子。喂這些小蟲吃的,也不過是菜葉之類。
但是易弦講起他養蟈蟈,那話可多了。
“蟈蟈最喜歡吃的是南瓜花,但是你要想讓它叫聲宏亮,就得給它找辣椒吃。越辣越好。”
“紈絝啊……”
“怎麼就紈絝了?你養蠶,我養蟈蟈,不是一回事麼?你還專門把蠶放進紙盒子裡讓它吐絲吐成一片好用來書簽呢。”
兩人閑聊著,何田也沒閑著。她一邊指點易弦如何編織竹籃,一邊做門簾。因為今年打了很多野鴨子,鴨絨也大豐收,春天集市時易弦又胡亂買了很多棉布,何田就做了些新鴨絨被子,放到狩獵小屋。
之前收走的破舊被褥有幾床還是棉花胎,都有些硬了,何田想了想,幹脆做成門簾子吧。
破舊的被罩拆洗之後裁掉已經稀薄的部分,和其他舊布塊拼花,做成布套,裝上棉胎後,縫緊,掛在門外。進出的時候多了一層棉簾子,屋子裡的熱氣就不會散逸得太多。
除了門簾,何田還給鴨兔窩棚裡的煙囪上也裹了一層棉花套,用來保暖。
第二天一早,何田和易弦去陷阱那兒一看,一夜之間,就有兩只貂鼠命喪松木拱門陷阱,屍體都僵硬了。
何田抬起松木架,取走貂鼠,又重新放上誘餌。
樹洞裡的鐵圈夾子也有收獲,捉到了一隻黑白花的野兔,身體還有點溫熱。
取走獵物,放好帶來的食物,熄滅火爐,再搬些木柴劈好放在爐子旁邊,何田把棉門簾也收進了屋子,關好屋門,一家人返回了。
幸而他們是在中午之前就開始走的。
他們出發了沒多久,原本碧藍的天空飄來了許多雲,天色快速暗淡下來,不久之後,又下起了雪。
這雪越下越大,松林中也越來越昏暗。幸好有來時撒的枯枝腐葉,不然道路都難以辨清楚。
易弦看到雪越來越急,聽到何田在他背後走路時的喘氣聲,不由停下來,“要返回去嗎?”
何田堅定地搖頭,“趕回家吧。這雪誰知道會下多久?家裡的鴨子沒人管不行。”
深一腳淺一腳又走了一會兒,風雪越來越大了。
大米的睫毛和脖子上積了一層雪,它不停眨巴著眼睛,緊緊跟在易弦身後。
何田不讓小麥再走了,她把它抱進大米馱的籃子裡,它從籃子上覆蓋的皮毛下探出個狗頭,不一會兒又鑽進去。
雪花足有巴掌大,糾結在一起,下得又快又急。
到了一片林地,風雪實在太大,難以分辨方向。
何田決定,暫時停下避避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