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和易弦再出門時,就得穿上厚衣服了。
人冷可以穿衣服,鴨子兔子冷了可沒衣服穿。只能每天晚上給它們的窩裡多放些幹草。
倖存的那三隻鼈就省事得多,它們分別在石頭圈裡挖了洞,一個接一個躲進洞裡冬眠了。
小麥平時每天早上都會跑去霸王坑趴在石牆上看霸王的,一天早上找不到它們了,還急得汪汪叫。
再劃著船,帶著大米小麥去河道支流的濕地,風景也不一樣了。
綠瑩瑩的草現在變成了黃綠色,有些根部還是綠的,葉子已經枯黃,有些正相反,根已經變成土黃色,和下面的泥土沙子渾然一體,葉子尖還存著夏天最後一點綠意。
這時的野草已經沒有夏天時那麼多汁甜美了,大米游上岸之後,就在草間尋找更好吃的東西——野米,燕麥,還有其他草的果實。
就和春天帶著大米到林中裡尋找野菜一樣,今天何田他們帶上它,也是出於同樣的目的。
可憐的大米找到一片野生的燕麥,還沒嚼上幾口,就被無情的主人轟走。
何田指給易弦看,“看,燕麥的穀粒,像不像燕子尾巴?”
還沒脫殼的燕麥穀粒是青色的,底部分出像燕尾的叉。
燕麥和小米、水稻、麥子一樣是出穗的,但是一根穗子上只有幾排穀粒,每排上面只有五六粒穀粒。
何田可不管這些,反正是野生的,不用她照看,白撿的。
大米找到一大片燕麥,她喜滋滋地把它轟走,和易弦腰上都栓上籃子,把穗子抽出來放進籃子裡。
野米雖然叫米,但其實是一種草,但是長得和脫殼拋光過的大米很像,不過顆粒細長,是黑褐色。它最大的好處是不需要脫殼碾壓之類的處理,直接就能吃了。
野米很難煮,要提前泡一夜才行,煮好的野米會從中間裂開,露出白色的瓤,吃起來有點像個小堅果,外皮堅韌有嚼勁,內心柔軟。
因為和野米一起煮的穀物會被它染上深紫色或是紅褐色,何田很喜歡用野米做飯團。
有了大米這個向導,何田和易弦省了很多事,不用費力尋找野米和燕麥,只要收割就行了。
燕麥易弦是知道的,他們那裡有專門種植燕麥的田地,但不是給人吃的,是當馬草的。
沒想到給馬吃的燕麥,碾壓烘烤之後加入他們平時吃的麵包,面餅,還有粥飯中,還挺好吃的。
忙了一整天,到了傍晚,燕麥和野米各自裝滿了一布袋,易弦掂量著,可能各有兩三公斤重。
除了燕麥和野米,他們還跟著大米採集了另外幾種野草的草籽。何田叫不出它們的名字,五穀不分的易弦就更不用說了,一種脫殼後是圓圓的白色小穀粒,另一種是長圓形,一端有個淺黃色的圓點。
這兩種平時倒是吃過,前一種煮粥吃,咬起來還挺有嚼勁,後一種何田曾包進粽子裡,糯糯甜甜的。
回到家,何田把大米領進窩棚,摸摸它的頭,又從布袋子裡抓了一把燕麥穗子放進大米的食槽。
這時晚霞漫天,其實還不到六點,天空卻已經是灰藍色的了。
趁著還有些光亮,何田跟易弦去了燻肉的小屋,摘下一串香腸,拿回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