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繼續上路。
兩個小時後,她們穿過了這片林子。
林子裡的路很好認,在小屋背後,筆直通向林子另一邊。
路兩側的松樹全被砍成一人高的木樁,有些木樁上重新長出了樹枝。
何田說這條路是她奶奶和爺爺年輕時砍出來的。因為不需要在這片林子裡打獵,只想快速透過,所以畫出了一條最近的路,砍掉沿途所有樹木,又在林子邊緣建了間木屋。
開這條路,用了他們接近半年的時間。
但這時間顯然是值得的。
大米能拉著雪橇和爬犁快速地在這條一米寬的林間小路上奔跑。
跑出林子之後,是一個冰凍上的池塘。
她們把獨木舟抬下池塘,越過池塘後又抬上岸,繼續前進,之後又是一個池塘。
快要黃昏時,她們到達了一條河邊。
這條河沒有上凍,只有岸邊凍結了大約一米左右,河心的水依然在流動,河面上全是嫋嫋的白色蒸汽。
河邊的樹木上臥了很多渡鴉,不遠處一棵高大的樹上有一個巨大鳥巢,一隻白頭鷹正朝那裡飛去。
那棵大樹下,有間比窩棚稍微好點的小屋子。
那是她們今晚住的地方。
何田把大米拉進了屋子。那些渡鴉喜歡捉弄人,有幾只已經開始去叼大米尾巴屁股上的毛了。
“為什麼這裡會有這麼多渡鴉?”易弦看著兩岸樹林,樹上,還有河岸邊,黑色的點全是渡鴉。這些鳥還時不時怪叫著,一隻叫起來,很快整群都在唱和似的叫著。
這景象,真的說不出的怪異。太陽落山之後,鳥群對著最後的陽光此起彼伏叫著,更加陰森。
“因為河水沒凍上,裡面有去年洄游産卵的大馬哈魚。它們産了卵,死了,屍體留在河裡,河水的溫度常年只有四五度,魚不會腐壞,就成了白頭鷹的食物。渡鴉守在這裡,等白頭鷹把魚抓上來,它們一哄而上,把魚搶下來。”何田帶易弦走近河岸,岸上的雪地上果然凍著很多大馬哈魚的殘屍碎骨。
“鷹也沒辦法啊。它們要養大自己的小寶寶。”何田指指鷹巢,“只能趁渡鴉們爭搶魚的時候再抓一條帶回家。”
死魚被叼上來之後很快凍得石頭一樣硬,但是渡鴉和鷹都有尖銳的喙和爪,能把魚肉撕裂。
一些魚肉還留著大量的血,在渡鴉撕咬爭搶之後灑在雪地上。
第二天,她們把雪橇爬犁留在木屋裡,劃船繼續向上走。
何田和易弦把行李放上小獨木舟,一人坐在小船一頭,劃著船逆流而上。
大米勇敢地跳進河中,跟在船後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