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尺寸,選了玻璃,付了定金。價格果然讓何田肉痛,但是易弦聽著老爺爺一會兒一次指著他跟何田說“你男人”,心裡美滋滋的,居然也沒還價,爽快付了錢。
何田來的時候還猶豫過要不要用從五個匪徒身上搜出的那筆錢——“那沒準都是搶別人的,這可是不義之財”,易弦可一點也沒猶豫,“那難道把錢放在罐子裡埋在地下?反正錢又沒多少。”
確實不多。等兩周後取新窗子的時候,他們還得再補上剩下的四分之一的尾款。
訂好窗戶,何田易弦按照老爺爺的指點,去了村中唯一一家商店,這個商店的主人也會收些山貨和土特産,定期和南邊的商人來往。
商店也很小,在房子當街的那面牆上開了個門,正對門的牆上擺了一面貨架,最主要的,放在最顯眼位置的是火柴、打火石、油燈、麻繩和織魚網的線、梭子,還有鐵鍋鐵鏟,鋤頭菜刀之類的東西。
何田搖了搖櫃臺上放的鈴鐺,等了一會兒,櫃臺後面的門開啟,走進來一個三四十歲的婦女,黑黑紅紅的臉龐,腿有點跛,見了何田,對她點點頭,“想要點什麼?”
何田有點不好意思,“我想問問……嗯,你們收不收魚子醬?”
女老闆看看牆上一面小黑板,上面寫著今天的日期,“什麼時候做的?”
“兩三天前。”
“讓我看看成色吧?是鮭魚子還是狗魚魚籽?”
何田把兩個小罐子放在櫃臺上,老闆舉起來對著光照了照,“能嘗一下麼?”
何田當然答應,老闆去取了一隻小貝殼勺子,嘗過之後說了個價錢。
何田其實是第一次來賣魚子醬,也不知道這個價錢是不是合適,牆上那塊黑板上只標著最受歡迎的幾樣商品的價格,沒提魚子醬的事。見她很是躊躇,老闆又每罐加了十塊錢。見她還是猶豫,老闆就說,“要不,再給你加兩大盒火柴。一盒一百支呢。每支都能著,不怕強風。”
何田還在猶豫,易弦指指貨架最高一層的一個小鐵罐,“老闆娘,再加一罐煉乳吧。”
老闆娘有點作難,“哎呀,這一罐煉乳都得十二塊了……”
易弦笑笑,“都要過期了,就降點價吧。我們再收了魚籽還會來的。”
“行吧。”老闆娘踩著凳子,取下了一罐煉乳,“我可先說好,我們這兒只收最好的魚子醬,狗魚的只要金黃色的,白鮭魚的魚籽每顆直徑要在五毫米以上,要橙紅色的,最好是鱘魚,鱘魚的不管什麼體長的都行。價格也很高,這麼一小罐,一張黑貂大鼠的價錢!”
煉乳罐上全是灰土,老闆娘拿起來吹了一下,被嗆了一下,又趕快扇扇。
她把錢給了何田,又囑咐,“收魚子醬的人兩周才來一次,就是月中和月底才來,你最好是在他們來之前的五天內取魚籽,要是在那之前抓到了魚,先養著,別殺。魚子醬不新鮮了也賣不出去。”
何田答應下來,收好這幾張薄薄的鈔票,和易弦一起離開了商店。
這些錢,還不夠窗戶尾款的一半呢。再加上往返需要的一天時間,真的如同雞肋。但要是順道的,那就不錯。
何田想,取窗子是在兩周之後,要是能在那時抓到鱘魚,做了鱘魚的魚子醬順道來賣,那可就美滋滋了。一張黑貂大鼠的價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