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沒說話,易弦用一隻手臂撐著身子半坐半臥,看著她。
淡淡月光下,何田眨了眨眼睛,小聲說,“好。”
易弦這次不敢造次了,雖然握著何田滑膩的手臂,和她肌膚相親,心跳得像在打鼓,身體也當然有反應,但是始終沒敢再怎樣。
他又幫何田揉了揉手臂肌肉,再幫她穿上衣袖,蓋好被子,小聲說,“你別怕。”
何田想說,我不怕你。我是怕……怕什麼呢?她自己也說不清。
她聽見易弦像是翻過了身,背對著她,聲音低低的,“等你好了,我就搬出去住。”
何田忍不住了,她躺平,轉過頭看了看易弦側臥的黑影,“你住哪兒啊?”
“我在西瓜地旁邊搭個小棚子。”
“那天涼了呢?”
易弦心裡一喜,強忍著喜悅,有點委屈地說,“天涼了……我就在屋子外面蓋個小磚頭房子。本來不是要蓋暖房麼?”
何田心裡不是滋味。
男女有別,她確實不該和易弦再共處一室。可是,她又沒想過把他趕出去。
要是易弦剛才不說,她都沒想到要讓他出去住。
她心裡亂糟糟的,最後說,“那我幫你把房子蓋大點。”
易弦臉上的笑意僵住了。
不應該是這樣的啊!不應該啊!
你應該說“那你就不要出去住了”呀!
他懊悔地只想捶床。
第二天一早,何田被食物的香味叫醒了。
她躺在被窩裡,伸個懶腰,覺得全身依舊痠痛。然後,她一愣,坐起來,轉動左臂,又握了握拳。
“易弦——我、我手好了!”
何田跌跌撞撞爬下來,跑出門外,看到易弦正在給洗衣機裡加水,大米站在一邊伸著脖子夠掛在它腦袋前面它永遠也夠不到那根胡蘿蔔。
何田往桶裡一看,除了沾著血的衣服,還有一條床單,上面也隱有血跡。
她這才想起來,從出事到現在,她關注的一直是易弦變性了!自己的手不會動了!小麥吐舌頭翻白眼了!卻好像還沒問過他究竟還有哪裡不舒服。一直都是易弦在忙著照顧她。
“你是不是還有傷?”
易弦驚慌地捂了一下小腹,又趕緊移開手,笑著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