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帶回去吧。”他重新趴到方向盤上,用力按著胃那裡,表情有些痛苦。
她靜靜看著車窗前飄落的雪花,心裡煩透了。
覺得自己不能快刀斬亂麻,很失望。
覺得自己同情心泛濫,聖母婊無疑。
面壁思過五分鐘,她不輕不重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這動靜讓荊念直起身來,眯了下眼:“犯病了?”
“是的呢,聖母病。”她非常粗魯地開啟保溫罐,拿著湯勺用力攪了攪,繼而抵到他唇邊,口氣很不好:“張嘴。”
他配合著張口,神情有一瞬間僵硬,咀嚼了兩口後沒急著下嚥,反而含糊不清地道:“這是什麼?”
“臘八粥啊,你沒吃過嗎?”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喜歡我就帶回去了。”
他勉強地嚥下,表情很微妙:“裡頭有花生?”
“廢話。”
他眼裡有掙紮一閃而過,隨後就著她的手低下頭:“那喂快點。”
許柔巴不得呢,趕緊一勺接一勺,全給他餵了。
他喝粥的樣子特別乖,沒了平時的桀驁戾氣,垂著長睫毛的樣子順眼極了。
就是邊吃邊往紙巾裡吐花生,有點挑食。
她惡劣地想,眼下可不就是媽媽給乖兒子喂飯嘛。
十分鐘後,一罐保溫粥全下肚。
許柔拍拍手:“行了吧,我走了啊。”
他笑了下,直接發動了車子,沒給她反應的機會猛踩油門。
瞬間加速,推背感讓腎上腺素飆升。
他迅速分析了下路線,在後視鏡裡瞅著她:“給你姑父發個訊息,說你上午去同學家了。”
她手裡的勺子掉到車墊子上,惱怒道:“荊念,你什麼意思,玩綁架?”
他在紅綠燈下停下來,語氣惆悵:“我現在要去趟醫院,你陪我吧。”
許柔捶了下車窗,怒道:“感冒而已!你自己看不行嗎!”
“不行。”他轉過臉,輕笑道:“我花生過敏,要死人的。”
他的眼睛開始充血,過敏反應激發的淚水不停淌落,沾濕了濃密眼睫,劃過頰邊,看上去好不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