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起唇,譏笑:“可不是。”
荊家在市,一直是平頭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據說祖宅風水不好,家丁難興旺,五代單傳,無論如何費盡心思開枝散葉,都無望而終。
到了荊念父親荊梵這一輩,終於魔咒被打破了。
他在四十歲那年又得了個兒子,可惜是外頭女人生的,說好聽叫做風流,說難聽就是婚內出軌。媒體大肆報道,當年鬧得沸沸揚揚。至於原配,三十幾歲就自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了打擊。
這事兒其實不太光彩,也因此,那私生子一直隨了母姓,直到三年前才認祖歸宗,改名荊弦安。
荊念把車泊好時,他這位同父異母的弟弟正在門邊打電話,見他進門,急急迎上前:“爸的情況不太好。”
荊念狀若未聞,腳步沒停,直接朝裡走。
管家幫傭都很怕這位大少爺,紛紛垂頭避開。
荊弦安在後頭又喊了一聲:“哥!”
荊念已經走到了樓梯玄關處,聽到這聲邁到一半的腿就收了回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青年,輕笑了聲:“祝閔,你在喊誰?”
祝閔是荊弦安還沒回荊家之前的名字。
此時此刻念出來,那就是□□裸的羞辱了。
荊弦安的臉青白更替,看上去又可憐又狼狽,他長相隨了母親,白皙文弱,沒有半點荊梵的梟雄氣質。
最終他沒有再說話,囁嚅著抿緊了嘴。
荊念收起笑意,走到最裡頭的那個房間。他沒有敲門,直接走了進去。
荊梵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鼻子下端還連著著吸氧管,家庭醫生正彎腰替他打吊針。
心率檢測儀的滴滴聲時不時響起,旁邊還站了個溫婉面容的女人,憂心忡忡的樣子,就是荊弦安的生母祝玉,前陣子才嫁進豪門的女人。
見到兒子進來,他低聲道:“小玉,你先出去。”
荊念坐到單人沙發位上,長腿一勾:“聽著唄,我們家骯髒的事兒可多著呢。”
聞言荊梵劇烈地咳嗽起來,他才剛做了手術,左肺切除了二分之一,幸好癌細胞還沒擴散,醫生說五年存活率很高。
祝玉蹲下身連連安慰:“你別這麼激動。”
荊念冷眼看著,扯了下嘴角:“恩,別激動,遺囑還沒立呢。”
家庭醫生和傭人倒是很識趣,先行退了出去。
房間裡就剩下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