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被家長撞破早戀的羞恥感。
她坐不住了,想要起身時,原本一直站著的人坐到了身側。
少年清冽的氣息裡混著點熟悉的薄荷味兒,應該是洗澡時沾上的,她們家也有這個牌子的洗漱用品,聯想到自己和他用同一款沐浴乳,荊羨沒出息地臉紅了。
面前的桌面被人叩了叩。
荊焱冷著嗓子:“憂憂。”
她回過神來,一個哥字還縈繞在舌尖,又被他打斷。
“走了。”荊焱面無表情地從皮夾裡抽出兩張鈔票,放到桌上,對著還在死命遊說加菜的中年男子道:“結賬。”
老闆這會兒腦子又轉不過彎來:“哎?你們的菜也沒上呢?”
“我們不吃了。”荊焱懶得和他多費口舌,找零的錢也不要了,瞥見大花貓狀態的少女,想了想桌上的紙巾不幹淨,拿袖子幫她擦了下沾著可樂的唇角,低聲道:“回家了。”
兄妹間極其自然的動作,看在不知情人眼裡,無視是等同於情侶間的甜蜜狗糧。
馬超下意識看向容淮。
少年掰開一次性筷子,正慢條斯理剔著上頭的毛刺,眉眼是一貫的漫不經心,看不出喜怒。
馬超猶豫了,有些吃不準老大的心思,要說他對校花有意思,可那天在ktv一點面子都沒給她,當眾打臉。但要說沒意思,怎麼會見到她和新歡親親我我後,順水推舟就和人家坐了一桌呢?
難道不是監視?不是吃醋?不是骨子裡的佔有慾?
馬超成績不行,腦補能力卻極其出眾,抱著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個的心態,他拍了下桌板,嚷道:“什麼意思?不給面子是不是?”
容淮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馬超感覺受到了愛的鼓舞,更加來勁了,單腳踩著椅子,氣焰囂張地道:“就算我們淮哥看不上,也輪不到你,知道嗎,小白臉?”
其餘幾人哈哈大笑起來。
荊羨火騰地上來了,她從小到大都默默跟在荊焱屁股後面作守護天使,一點虧都不肯讓她哥吃,幾乎都成條件反射了。
“你有病啊?”她一腳就把對方踩著的椅子給踹翻了,怒道:“不會說話就閉上嘴。”
椅子裂了,現場一片死寂。
所有人腦子裡都劃過一長串的問號。
這還是他們學校清純可人的酒窩女神嗎?
半晌,還是老闆打破了沉默,哭天喊地嚷嚷著這把長椅有多珍貴,陪伴了多少年雲雲,直到荊焱拿紙幣堵上了他的嘴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荊羨也意識到了苦心經營的人設崩塌了,懊惱地咬著唇,一聲不吭。
氣氛僵持。
大多人都站著,唯有容淮還波瀾不驚地保持原狀,他甚至還饒有興致地在翻那張選單,低垂著眼睫,彷彿聽不見外界的喧鬧。
馬超湊過去:“淮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