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撅住她的指尖,微微勾了勾唇:“臥室裡聽不到。”
她點點頭,推著他進了房間。
兩人誰都沒有開口。
他在床邊坐了一會了,半晌開始解襯衫的扣子,全散了後手又挪到腰腹處,慢條斯理地抽出了皮帶。
許柔有些意外他的舉動,她還靠著衣櫃杵在原地,莫名其妙欣賞了一出美男脫衣的畫面。
他□□著上身站起來,褲子鬆鬆垮垮垂在腰側,露出漂亮的腹肌和人魚線。
她的心跳聲開始加劇,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因為緊張她眨眼的頻率有些快。
男人湊近,溫熱鼻息近在咫尺。
許柔乖順地閉上眼,一副予取予求的獻祭模樣。
結果親吻並沒有到來,反而聽到他低低笑了聲:“食髓知味了?”
她瞬間紅了臉,推了他一下:“變態。”
他順著她的力道往後退了兩步,表情收斂,目色沉沉地看著她:“今天你睡客房吧。”
許柔愣住,呆呆地看著他。
他揩了下唇角,擦掉雨水的痕跡,隨後拉開了主臥淋浴房的門,很輕地道:“抱歉,我情緒不太對,怕控制不了自己。”
她還是沒明白什麼意思,臉上的表情很無措,像是被主人拋棄的小狗,叫人心疼。
他硬起心腸不看她,徑自擰開了花灑龍頭。
沖完澡後,她已經不在房間了,徒留少女身上的甜香。
他恍惚了一陣,忍住要去外頭抱她的沖動,關了燈躺到床上。
婚宴上的失控未曾預料,他的精神方面問題似乎比原來更嚴重了。ea chou警告過他,暴力、妄想症狀開始出現的時候,必須要介入藥物治療。
但是那個藥……
他苦笑了下,揉著眉心。
黑暗裡,原本隱去的耳鳴聲又反複起來,熟悉的幻聽接連不斷地充斥著耳膜。
一會兒是祝玉母子囂張的笑聲,一會兒是荊梵在他幼年時怒斥的話語,當聽到母親淚流滿面地說著告別的話時,他徹底陷入了臆想裡。
他沒有了時間和地域的概念,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身在何方,只覺得心裡空蕩蕩,思緒像是被鎖在迷宮裡,無頭蒼蠅一般亂轉。
在他兒時無數個孤冷的夜裡,曾不止一次懦弱地想過,是不是有什麼人可以來救救他。
什麼人可以帶他離開這無邊的暗夜,打斷他這場漫無止盡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