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柔:“……”
天大地大,病人最大。
既然都確定在一起了,再矯情也沒什麼意義,她順勢後仰,收起腿,往後蹭了蹭,隨後手足並用地爬到他身邊。
夕陽時分,窗簾拉得不夠嚴實,剛好有道赤紅泛金的光線,親吻著她的側影。
少女鼻頭微翹,睫毛上揚,連唇角都是天生帶著笑。
他看著這張鮮活靈動的臉,孤寂陰冷的心一點點暖起來,從前無所謂生死,行屍走肉地活著,而這一刻,他何其眷戀這人世間,又何其渴望這世上最後的溫暖。
許柔察覺到他的眼神,太複雜了,看不太懂。她盤腿坐在他身側,伸手從一旁的果盆裡揀了只紅毛丹,剝開皮後遞過去:“吃嗎?”
他對甜的東西向來沒什麼好感,當然敬謝不敏。
她聳聳肩,自己消化了,熱愛的水果個頭大汁水也多,她沾了滿手的甜液,食指吮了一下,還是意猶未盡。
還想去剝第二隻時,臉被他勾了回去。
男人右手拇指壓著她的唇,揩掉多餘的汁水,輕聲道:“味道怎麼樣?”語罷,他也含了下指尖,像是自言自語:“太甜了點。”
許柔愣了一下,而後迅速臉紅,耳根子燙得不行。
男人真是擁有與生俱來的能力,太能撩,隨隨便便一個舉動就能炸裂別人的少女心。
“我還是更喜歡荔枝。”他笑了笑,意猶未盡掠過她的唇。
許柔下意識接話:“為什麼?”
他拉住她的手,似笑非笑地道:“你身上都是那個味,自己不知道嗎?”
她陷入苦惱,半晌恍然大悟:“是沐浴乳的味道啊,但我來島上都快三天了,早就被你這裡的椰子肥皂給包圍了。”
荊念很輕地笑了下,隨後單手繞過她腰間,想要抱她到腿上。
她很輕,平時花不了幾分力氣就能任他擺弄。
尷尬的是他現在發著高燒,減壓病的症狀也在,這麼貿然行動的結局有點難堪。
許柔紋絲不動,盤腿如老僧入定,表情迷茫:“你要幹嘛?”
他低咒一聲,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挫敗地低嘆一聲,靠回床背。手指還戀戀不捨遊走在她的腕間,感受著那細膩的觸感。
良久,她反應過來,先是眨了眨眼,而後不可遏制地笑出聲來。
有隻手過來捂她的嘴。
男人的語氣聽上去不怎麼友善:“能閉嘴嗎?”
許柔什麼時候見過他吃癟,他一直都是強大優雅,自信到了極點,如今竟然弱雞到拉不動體重沒過百的她,簡直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