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飆車能讓人腎上腺素激增,雞皮疙瘩顫慄,産生類似性.高.潮的快感。
許柔眼下十分懷疑這句話的準確性。
暴雨,驚雷,死亡搖滾,身邊還坐著位永遠不知道踩剎車減速的衣冠禽獸。
她沒有感受到高.潮,取而代之的是命不由我的挫敗。
歌詞無孔不入,主唱聲嘶力竭地吶喊:
i’ iving in the dark
i’ dying
don’t bother to sa.ve e
“你有沒有正常的音樂?”許柔頭疼得厲害,她口味雖然雜,但也沒聽過這麼絕望直擊靈魂深處的歌,這都不算歌,簡直就是地獄裡的鎮魂曲。
他嘲弄地勾起唇角:“要不你點一首?”
“好的呀。”她笑了一下,吐字清晰:“算什麼男人,有嗎?”
拐著彎罵他呢。
“沒有。”荊念抬眸,從後視鏡裡不鹹不淡地瞥了她一眼,“作繭自縛倒是有一首。”
他已經卸掉了方才在宴會廳的慵懶隨意,整個人氣壓低得可怕,幾縷濕發耷拉在右邊眉骨處,沾濕了睫毛。
他眯著眼:“要聽嗎?”
許柔不吭聲了,畢竟自個兒還坐在對方車上,萬一惹得他發怒了,攆她下車。這荒郊野地的,她要怎麼回去?
她抓著安全帶,忍氣吞聲做了縮頭烏龜。
下了高速,前邊快到城郊路口了,是個三叉道。不知道是不是暴雨天的關系,紅路燈訊號斷了,不間斷地跳著黃色。
車內液晶屏顯示淩晨1點18分,這個時間點,路上別說是活人了,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可就是這麼陰差陽錯,等他們壓過實線的時候,左邊倏然竄出了一輛賓士的敞篷跑車,車上坐了一男一女,音樂震天響,也不知道是不是磕了藥,女的扶著前擋手舞足蹈,男的在一旁大聲調笑。
兩車交彙,荊念踩了下油門,先一步駛入唯一那條匝道。
這本來是個小插曲,轉眼也就翻篇了。
可世上的神經病永遠比想象的要多。
挑釁的遠光燈頻頻亮起,還有改裝過的高分貝喇叭不斷嘶鳴,許柔透過後視鏡,竟然還看到那兩個瘋子沖著他們比中指。
她能注意到,荊念自然也沒忽略。
只是這會兒他莫名其妙把車速降下來了。
後頭的車很快追上,和他們並駕齊驅。車玻璃窗大開,喝得半醉的男人沖著他們大聲嚷嚷,時不時猛按喇叭。
許柔反感地皺起了眉。
匝道並不是雙車道,兩輛車擠在一起,反光鏡之間的距離只有不到十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