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柔進去的時候,大飽眼福,裡頭都是透明玻璃隔開的空間。很多隻存在書上的儀器活生生出現在眼前,她甚至看到了一整套價值八位數的多維度單細胞分析系統。
眼鏡男很謹慎,把其餘幾間都指紋落鎖。
他只留了目前的工作間給許柔,指著儀器道:“顯微鏡會看的吧?它和顯微鏡差不多,我也來不及解釋,總之你不要動上面的任何按鈕,就幫我記錄變化,主要是觀察有沒有吞噬反應,還有分裂和衍生的狀況。”
他匆匆忙忙脫下白外衫,邊走邊回頭:“記得,別動任何東西,我兩個小時後就回來。”
許柔連連保證,目送他離開。
他這一走,耽擱了許久。
興許是小孩病重,等到淩晨一點,她也沒等到他,其中她記錄了三十六次資料,因為不知道對方的具體要求,她只能盡可能地完善觀察結論。
30分鐘是個妙曼的間隔,沒辦法跑出去買一次飯,實驗室屬於重要機密地,她也沒想過讓董妍來送餐。
就這樣滴水未進熬了十三個小時後,她的眼睛開始出現重影,眼前都是細胞在光學下的形態。
果然,搞科研就是折壽。
她用力揉了兩下眼睛,恍恍惚惚彷彿聽到了腳步聲,而後越來越近。
實驗室大門開啟地剎那,她鬆了一口氣,站起身:“郝博士。”
來人風塵僕僕,一襲黑色職業褲裝,卻不是眼鏡男。
許柔尷尬地笑了下:“李教授。”
李莫溪嗯了聲,低頭翻著她記錄的資料,密密麻麻好幾頁紙,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郝齊和我打電話,說把你忘在這了,他沒你電話。”
許柔有些侷促:“是的,他小孩病了,所以……”她看到對方端過培養皿,直接丟到了廢棄區域,立馬有種心血被糟蹋的失落感。
李莫溪瞭然:“這種細胞只能活八小時,你後面記錄的都是廢的。”
許柔尷尬。
兩人靜默不語。
過了很久,許柔小心翼翼地試探:“教授,那個九月要拿到導師推薦信。”
李莫溪還在翻她的資料,頭也不抬:“哪來的自信覺得我一定會給?”
許柔:“……”她在這裡總是能一次一次受到打擊。
磨磨蹭蹭站起來,她再看了眼這個無數科研者心中最美妙神奇的地方,鞠了一躬:“謝謝您過來告知我,那我就先回去了。”
李莫溪沒理她。
許柔嘆口氣,走出去按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