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延舟拉開馮皓晨身邊的高腳凳坐下。
他朝調酒師比了個手勢,隨意地說:“格蘭莫雷純飲。”
對方點點頭,不一會兒就端上了許延舟要的那杯酒。
馮皓晨此時已經喝紅了眼,搖頭晃腦的,他酒量本來就差,又有意借酒消愁,哪有不喝到醉的道理。
意識暫時還是清醒的。
他聲音很大,直接沖著調酒師喊:“再來一杯。”
他還以為是免費暢飲呢。
許延舟掃了他一眼,淡淡地說:“我一會不負責你的住宿問題。”
馮皓晨笑得比哭還難看:“許哥,我都落魄成這樣了,你還擠兌我有意思嗎。”
許延舟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酒,酒精順著喉嚨往下滑,淡香散滿口腔。
他愛品酒,但不似周星域一般酒量好卻喝得猛,把酒當水灌。也不似馮皓晨這樣,不會喝酒整天瞎喝。
說白了,那兩個人都企圖透過酒精來麻醉自己的某根神經。
借酒消愁愁更愁,這個道理卻只有他明白。
馮皓晨未主動開口,他就在旁坐著靜靜喝酒,馮皓晨是個急性子,支撐不了多久的。
果不其然,馮皓晨把新送來的酒幾口喝個精光,然後重重一摔酒杯,杯底碰撞桌面的聲響驚動了周圍的人。
他揉著自己淩亂的頭發,垂頭喪氣地問:“我他媽到底哪做得不好?”
“是,我不該單獨送女生回家,可人家一個女孩子喝了酒這麼晚了又沒車,我幫個忙也不過分吧?我不該刪掉聊天記錄,但我還不是怕小茉生氣嗎?我都道歉了,她到底想怎樣?”
許延舟答得幹脆:“道歉沒有用。”
馮皓晨差點跳起來:“那她還要我怎麼樣呢?!”
對馮皓晨而言,他對江小茉已是十二分的掏心掏肺。他掙的錢都給她花,給她買包包買衣服,甚至早上起來去給她排人氣早點。他付出的不會比江小茉少,她就因為這一件事全盤否定他,實在是太過分了。
許延舟沉下聲來說:“你自以為的對她好,也許並不是他想要的。”
“或許你應該關心下,她是否真的開心。”
馮皓晨愣了一下,他喜歡看江小茉的笑容,江小茉在他面前,通常都是眉開眼笑的。這幾個月他忙得日夜顛倒,很少有時間陪她,可是每一次見面他都覺得江小茉很開心啊。
他突然覺得人生錯亂了。
許延舟知道,馮皓晨神經大條,與人相處全靠一腔熱忱,卻極容易忽略他人的感受。
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他只好提點道:“所有情緒的暴發,都是有跡可循的。她和你提分手,並不是單純地因為你送女生回家這件事。”
馮皓晨更不解了:“那還能因為什麼?”
許延舟心裡對馮皓晨恨鐵不成鋼,礙於這家夥實在是傻,只好循循善誘:“也許是因為你們倆名氣上的差距。”
馮皓晨擺擺手::“這個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