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文學樓>其它小說>畫仙紀之雙月> 第9章 第四幅畫 淨胡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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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四幅畫 淨胡沙(二) (2 / 4)

他鼻息輕輕哼笑一聲,抱著她往上飛去。過了須臾,腥腐氣息被花香洗盡,雀語鶴鳴也替代了鬼哭魂嚎,他們下方只有神州的萬頃江田,大荒煙景。暖風吹散了她的青絲,令二人的長發交纏一處。她總算放鬆了些,卻始終不敢鬆手,只有些得意地輕聲道:“我早便知你是當年的仙人,這下你口裡再是擺菜碟兒,也狡辯不來也。”

“誰說我是仙?”

“都會飛了,還不是仙麼。”

“鶩雁也會飛,可都是仙?”見她語塞,他又揚眉道,“現下你也會飛,你可也是仙?”

“我可不會飛,是被你帶著飛的。”

“並非如此。”他抽出手,她卻拽著救命稻草一樣再度死抱著他,他笑道,“我瞧裴幕僚平時灑脫得很,恨不得轟飲酒壚,狂歌五柳前,不想也是有些貪生怕死的。”

“短醉一宿可以,長眠不醒還是算了。”

她聽他再度哼笑一聲,一片煙霧霞光騰升而起,眨眼的功夫,她身子一墜,便回到了自己馬背上。再觀望四方,早沒了邢逸疏的蹤跡,而陳玄禮的隊伍正在不遠處。她狠狠拍了一下腦門。真是見了鬼了。

返回長安的第一個夜晚,山月半輪,星河萬丈,裴羲嵐做了一個夢。夢中她坐在龐然飛瀑的亭臺中,手持花枝金荷杯。銀河與凡間不同,離她如此近,引手便可摘飛星。一名男子坐在她面前,頭發無風緩舞,一身雪白仙袍曳地,額心一點紫色菱形仙印便似雪地裡的紫梅,將他襯得舉止風雅,面容清俊。她百無聊賴地為他斟酒,單手撐著下巴道:“子簫,你最近是怎麼回事,一天到晚都在忙,完全找不著你的影兒。”

那叫子簫的仙人道:“其實,也無甚可忙的。不過多了件煩心事。”

“怎麼說?”

“這話我只與你一人說起,你可不能告訴別人。”

“對我,你盡管放心。”

“上次你壽辰前,我與文曲星他們在白萍洲作畫,遇到了一個女子……你那是什麼表情?”

她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兒,只是面露微妙之笑,滿臉寫著“我懂得”,舉起酒杯道:“無妨,你且繼續,我幫你想如何拿下她。”

“不是你想得那般簡單,她是紫修派來的臥底。”

聽見這個帶紫的名字,她喝酒喝到一半,險些把酒噴了子簫一臉,但還是硬吞回去,把自己嗆了個半死:“咳咳,咳咳,你說什麼?是魔尊派來的?那她也是魔族了?”

“對,她是青寐。”

羲嵐驚愕道:“這誅仙狂魔真的來了仙界。子簫,我知道你對她有好感,可你要清醒,她幾千年前在單狐山彈了一次琴,到現在那裡都長不出根草來。她和紫修若有什麼駭人的計劃……不行,你讓我喝口酒冷靜一下。”

她喝了一杯酒,望向子簫:“說罷,你想如何解決這事。”

子簫臉上始終沒有半點波瀾。也不知是為什麼,在夢裡她就像是另一個人,知道自己與子簫是鐵打的哥們兒,實在是太瞭解他。他比煙還要清淡,面對這一問題,當他毫無表情地沉默,那只有一種可能。她喟然道:“原是這般。出淤泥而不染的雲霄仙君,芳心真已動矣。”

子簫怔了怔,苦笑道:“不提也罷。倒是羲嵐,你近來與逸疏相處得如何?”

她露出鬼一般的微笑:“讓他去長眠吧。”

至此,夢被瀟瀟芭蕉雨喚醒。聽著窗外水聲,裴羲嵐頭腦不清地呆滯了很久。逸疏?子簫?青寐?紫修?這都是個什麼怪夢,還帶再續前緣的?可是不管如何思索,她都無法把這一切與現實聯系在一起,除了多年前那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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