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羲嵐尷尬地笑了笑,命奴僕攙他回房。然後,房裡只剩了她與邢逸疏,氣氛更有些別扭。邢逸疏朝窗外望了一會兒,笑道:“裴幕僚,我看外面夜色頗好,可否領我到院中賞月片刻?”
還真看不出來,邢逸疏是個頗有雅興的人。裴羲嵐帶他來到院中小橋上。這時玉繩星隨著北鬥低轉,疏星度河漢,落了滿院雪白。他仰頭往天上看了看,月光亦落在他的眼中,不明所以,看著有幾分憂傷。裴羲嵐道:“可是想天上那個家了?”
“想起以前自己不懂欣賞花月春風,只知操心仙界事務,因而錯過了許多美景,一時感到有些遺憾。”
“那我還真沒看錯人,我也覺得你是以大業為重之人。”
“那裴幕僚呢?”
“哈,我喜歡香枕斜倚,夜剪燈花,隨分尊前醉;酒闌團茶,夢嗅瑞腦,閑摘青梅枝。聽杜宇唱唱小曲兒,嗅梅香吟吟閑詩,早睡早起,做個人生真好夢。”
“別的我理解了,我也沒看錯人。只是,早睡早起何解?”
“早睡早起乃養生之道。都是祖母教我的,她說這樣對身體好。”
“你祖母多大了?”
“八十二。”
“而你才二八年華,便有了八二年華的生活習性麼。”
“這回你不說我十歲了?”裴羲嵐笑了起來,“把我說老也不能減少我們的年齡差,我們可不是一個歲數的人。”
“是,我們年輕人都是很喜歡晚睡的。”
裴羲嵐朝他規規矩矩地鞠了個躬:“太微仙尊的厚顏無恥,羲嵐也是望塵莫及啊。”
邢逸疏笑了起來,又仰頭看向了夜空。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都並未覺得不適,反倒是覺得碧華極美,不忍出聲破壞了氛圍。直到隔壁院側傳來兩個人的聲音:
“啊,郎君,當心隔牆有耳。”
“那又有何妨,我今日便是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此處有一簾夜月幽夢,有十裡春風柔情,有我蕭孃的冰肌玉骨,盈盈笑語。”
“啊,郎君,莫要親這裡……”
“那又有何妨,平時你總在深閨中,我連見你一面都難。今夜聞娘子暗香,便似牛郎織女般難熬……”
裴羲嵐和邢逸疏都呆住了。裴羲嵐在長安打頭一次晚睡,居然就撞見這種事,真不知道是撞了鬼了還是被鬼撞了。她本想發點聲音蓋住尷尬的對話,卻被自己的口水嗆得咳嗽起來。正巧她看見父親醉醺醺晃入客廳的影子,趕緊道:“咳,咳咳,耶耶又出來了,我們還是趕緊……”她顫抖著手指,指了指客廳的方向。
邢逸疏把冷若冰霜的目光投向別處,但睫毛也跟蝴蝶翅膀似的顫抖:“啊,好。”
作者有話要說:
青寐:“閃閃很喜歡彬彬有禮的兒子,這不,又一個。”
羲嵐:“何故我覺得逸疏是傲嬌……”
逸疏:“少說兩句你不會死。”
洛薇:“碧落華緣裡的男主角好像都挺優雅仙氣的呢。”
尚煙:“唉,為何配給我的就不是?”
紫修:“孤?甚是優雅,煙煙不懂矣。”
尚煙:“這句話就不怎麼優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