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來時,例行去了侯府內宅。
家奴們都換了新做的秋襖兒,為的是侯爺成親,全府都做了新衣。
丫頭們個個青春正好,似茶花嬌豔,秋冬的寒風彷彿吹不進南康侯府的高門大院。
“曹姐姐來了。”
她笑臉相迎,踏上了總帳房附近的廊道。
除了每天勤勞地做進侯府露個臉,她還要去周大管事、連二管事面前問安,到各處奉承幾位內管事媽媽,再與相熟的小姐妹走動走動。
最要緊,她早早就往侯夫人房裡打了招呼。說她要回來當差。
++
等訊息的日子裡,她閒下來就天天在家裡,早早燒起了暖炕。
她倚枕,看親爹的藥書。
家裡有個親爹是破落大夫,她覺得自己多少也得懂一點才行。否則在侯府裡當丫頭,要少思少慮,別人豈不把她當個笨蛋?
越看藥書,她就越覺得,柳如海的幾張方子最高明。
她房裡擺了幾盆臘梅,綠意欣然,她吃著參茶又謹慎地想,柳如海老是去王老檔家也許不是見色起意,也許是為了治心病,柳如海過去拍拍馬屁,讓新太太開心。
也是醫者仁心。
再說了,她可問了藥費。不算開藥方,他僅是出診一次就收王家二十兩。
他租房子一個月才二兩呢!
——有錢為什麼不賺?
她都恨不得再多兼幾個差使,來賺工錢。
陳明那邊耗費藥材,就是流水般的。她自己吃的百珍丸,何嘗不是價比黃金。
++
漸漸入冬,日短夜長。
臘梅花蕊一日復一日地綴滿南康侯府的梅林枝頭,寒風吹綠,柳大夫還是天天往王家去出診。
訊息傳來,他甚至還在王家所在的順義坊置產業,他用這十幾天的診金,在王家巷口斜對面的茶酒鋪子裡佔了股兒。
她沉吟,不免就懷疑了。
這小子不會是真的見色起意了吧。專在那酒樓裡等著機會,要再與王家新太太私會?
++
這日,她在侯府裡逛,居然見到了王家新太太。
“咦,那是誰?”
遠遠看著,園子一條曲曲彎彎的秋桂蹊徑,背風的暖廳附近桂影落盡,尤有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