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夕晚進府前,回家加了件厚綠絨衣裳,現在,她一隻手揣在她的絨線手筒兒裡,一隻手還提著一隻破錢簍兒。
“這是?”
“我爹的。”
這破錢簍兒是她從楓院她爹屋裡取出來的。她爹讓她幫著把打馬吊的零錢兒還給幾位小管事。
眼看著六公子和寶蓋就在小路盡頭,她把手裡的絨手筒兒摘下,放進了簍子。柳如海倒是一愕,她看著是要出手?
為了宋衛仁?這就沒必要了。這人不過是控制著秦淮河。只要想運兵甲進城就要通買通宋衛仁。沒有兵器與鎧甲,在城中確實不方便謀反。秦王世子能暗藏五百兵甲在王府,就是有這個小舅子。雖然小舅子壓根不知道姐夫從城外運進來的幾船貨物是什麼。就痛快放行了。
曹夕晚尋思著,要宰了馮均卿,完全可以利用六公子嘛。她微笑轉頭,盯著柳如海,慢慢道:“我有個姐妹,是二房裡的丫頭。身子不大好,一直想請柳先生診一診脈。”
柳如海一聽就知道,是在說寶蓋?
六公子身後兩步,跟著一位綠襖雙髮髻丫頭,瓜子臉兒大眼睛,甜美可親。
“寶蓋姐姐——我正等著你。”曹夕晚上前,隔著幾步就招呼,“你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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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公子一怔,稍有心虛,他和寶蓋方才遇上,她情意綿綿,他也有心於寶蓋,已經求了母親想正式讓寶蓋做姨娘,帶著寶蓋出去住。
母親不答應,要先說親事。父親卻勸了母親:“先把差使做好吧。他辛苦著呢。”
寶蓋可憐,因為她哥哥賭錢亂來,連累爹孃被趕出去。只有寶蓋一直在母親身邊,做事小心又苦苦哀求,母親心軟便把她留下來了。
他好幾天沒回府,方才,寶蓋倒在荷院前等他,勸他以親事為念。
“公子,太太盼著公子能說一門好親事,娶宗親之女。奴婢總是願意慢慢等的。”
宋衛仁憐惜她,想著園子裡有處他以前讀書的小暖閣兒,閣子現在多半無人,又離著二門也近,他便想帶她過來,二人獨處說幾句體已私話兒。
沒料到就遇到了曹夕晚。
他打了個哈哈,瞟到了柳如海,心裡一鬆笑道:“原來你們約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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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海一聽,這位六公子,不知道被人盯上了。他還以為大家都是私會?互相打個掩護?
他不禁都同情地看著六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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