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角宮燈,燈火清亮。
射殿。
陛下把頭靠著假晏嬤嬤,陛下沉吟著:“朕方才覺得身子不適,以為自己中毒了。南公公去逝前,曾經給過朕一枚碧珠,說是能避毒。這珠子原來還能治病嗎?”
南南給陛下的?曹夕晚想,難道只給了一顆?
真是太摳了。
她和南南也很好哇,為什麼不送她一顆?
她不如皇帝嗎?
哪一點不如皇帝了?她天天在刀口上賣命,和天下的反賊、毒物打交道,很需要一顆哇!雖然南南知道她騙了六七顆,但多一顆是一顆,難道不是嗎?
她又開始憤憤不平。南南太不夠朋友,虧她還一心為他報仇。
她嫉妒地看著陛下。
陛下搶走了她的南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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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立一邊的柳如海,瞅她一眼,隱約察覺到曹夕晚有一種古怪的脾氣。
她雖是家奴,卻無家奴之習氣,她不像是曹爹子。
且她,似乎覺得南康侯宋成明,固然是她的恩主,但並不比她強多少,且她自己和宋大小姐平起平坐。
現在,她似乎也覺得,皇帝不比自己高貴。
——好怪的脾氣。
他想,對於一位出世隱居的僧道而言,這也許可以說是超曠脫俗,是高人逸士常見的脾氣。
對一個衙門裡幹了多年的女番子,這真是太怪了。
也許只能歸咎於她日常教導親爹、親孃。覺得自己才是一家之主。太習慣了就不懂什麼是尊卑。
——她真沒興趣追隨趙王爺嗎?柳如海沉吟著,他一直沒摸清她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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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燈籠掛在了蟠柱間。
柳如海暫時收斂心神,心想,不,這是她在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