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面繡落了款,是竊娘所繡。
她記得,竊娘她是關陝這兩年剛出名的繡娘。
果然,柳如海含笑看她,“她的繡品不算有名,但有趣。”
若不是侯夫人樓淑鸞喜歡她的繡品,按理,南康侯府不會有這東西。
“那成,細柳讓我轉送給你。”她隨口就說了,本來打算記自己的人情。
他啞然失笑,搖了搖扇子,笑語,“楊莊主是關陝大豪,家大業大。你要擔心的,不是他。”
曹夕晚瞅了瞅他,微笑了,這是個精明的奸細。他察覺到了問題。
必是有人找了藉口,在老太太跟前故意說起她爹孃,要引她爹孃回去,從她爹孃身上下手。
“就這樣吧。”
她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決死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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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暑天的,吳大娘一進侯府,就戰戰兢兢。
“坐。”
連二管事讓夫妻倆坐,連吳大娘都知道,府裡最不好說話的管事,是連城。
二門花廳後的廊屋裡,青竹簾子垂著,四面簾外空地上都潑過了井水。
有絲絲涼風。
偏偏她聽到,連二管事和她說起了脫籍文書。但她女兒已經把一套脫籍文書給她了。她隨身貼身帶著。
就按女兒說的,絕不離身也不給外人看。藏在內裙的口袋裡,口袋還被她縫死了。
連二管事這套文書又是什麼呢?
連城吃著茶,慢慢斟酌如何開口,他不知道,曹夕晚暗地裡已經把脫籍文書做了一套,早脫了籍,她又料到如今侯爺說起替她辦這事,必不會爽快。便也不催促二管事。
連城正好慢慢拖延。畢竟,侯爺在侯夫人跟前過了明路,要讓曹夕晚出府,這其實是找個由頭,以良籍再進府為妾。
吳大娘子是個老實頭兒,曹爹子是個糊塗爹,連城便把侯爺讓他們辦脫籍的話說了,這事要在知府衙門辦。快則半年,慢也要一兩年。
“是,多謝二管事。”曹爹一聽,覺得府裡離不開自己,“老太太的事,是我的本份呢。”
“沒辦好之前,你們還在府裡。輪差還是要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