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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海並不知道暗河通向何處,他的蛇不是水蛇,水蛇太難馴養。但他也有一副殘舊京城地下圖,是趙王府交給他的,他揣測著她遠去的方向。
——她進宮了?
柳如海震驚不已。這個方向的宮城水門應該封閉了。
不,一定有地下水道?
他一咬牙,轉身直奔宮道夾道,利用藥蛇繞開了太監在承天門裡的巡邏。皇城中禁衛紅鋪,警訊密佈,他伏下來,擊出暗號,自然有趙王府的內應接了他。
“總管怎麼這時候來了。有急事?可把我嚇一跳。”
“……嗯。”
他匆匆換上了太監服裝,問著,“宮外暗河通向哪裡?”
“宮外?通向各宮的水渠。”
“……陛下的寢殿也有水渠?”
“也到。”
“……”她不會是要行刺吧。不,不可能。好歹也要準備,至少要帶把劍?
她那副閒著沒事逛街的姿態,他能辯認出,她是進宮來看好友陸秀雲?對,她一定是想去東宮,去見經常欺負她掐她的好友了。柳如海自我安慰著。
陸秀雲這樣的傻大膽少見。值得她珍惜。
“但水渠裡臭,水門又狹窄,來來往往的,各宮洗馬桶都行。”
他聽得愕然,險些笑出來,想了想:“我記得上朝的紫辰殿前的御河水是乾淨的。”
“那是沒錯,但那水是通向了玄武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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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夕晚從玄武湖中躍出,如一尾千年成精的金鱗魚,仰望月色。
黃冊庫房後樓,她坐在了一角碧漆飛簷上。
她的碧影傀儡舞,似乎精進了。她想。
柳如海,頂替牛紫金牛太監,今晚隨著御駕來到玄武湖,陛下這陣子因為天熱,中夜時會來玄武湖泛船取涼。
晚上也會歇在水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