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金心中一怔,這是在說曹娘子嗎?
她何等精明?
近幾日客人們點她彈曲,照顧她生意,至少一大半是為了向她打聽曹夕晚。
這些客人若不是江湖人就是衙門武官,這是常事,多半都在問曹娘子是不是破關而出,魔功大成。
事關賭局兒,她就笑著敷衍就好了。
畢竟,最近蘇刀君和楊莊主的賭局已經要收盤,萬萬沒想到蘇刀君告病。個個輸得慘。都想從青羅女鬼這個盤裡下注,賺回來。
但眼前這位文質彬彬的公子,翠衫藍巾,眸光似水,在席間她聽說姓馮,是進士出身。她仔細看著,秀眉朗目,寬面豐頤,年紀是二十到三十之間,但眉眼間的沉沉神態,要說是三十多久歷官場的幹練小京官,也完全像。
這樣的人,和勳府不大來往,和侯府的丫頭扯不上關係才對。
而且曹娘子,極少和文官打交道。
她自己都說過,侯府裡子弟們沒幾個讀書有成的,連帶著她也不大和文人來往。
一段金便敷衍笑道:“是侯府太太打發丫頭,給侯爺送些酒菜。也是平常事。”
馮均卿聽在耳中,便知道了他一直想打聽的侯府內情。
最近侯府出入森嚴,難以通訊息。
曹夕晚成了廢人,但她依舊時不時在宋成明跟前,或者說,如果南康侯面前有樂伎在,她可能更常在外書房盯著。樓淑鸞絕不會攔著曹夕晚。
如此,南枝是不便行事的。
會被她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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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均卿藉口更衣出了房,懶得回胡家,撩袍上馬一路塵煙,便遞出了訊息。
這訊息輾轉進了南康侯府。
侯府內宅。
樓淑鸞便在自己的妝鏡裡,看到了幾個字:
【趕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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