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柳連忙退後一步,在梅樹後垂首低眸。
南康侯暗歎,曹夕晚喜歡和他對視。
細柳卻不敢。
但這就是他現在所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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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中,樓淑鸞含笑接了夫君。
“細柳在你那裡?”
“嗯。”
樓淑鸞細辯他的神色,這幾日,她彷彿又回到了當年。就是宋成明剛剛收留曹夕晚,引導她學習幽冥九變之時。他來見她時總是心不在焉。
因為曹夕晚太出色了,她讓宋成明看到了自己仕途大計的希望。
這幾天,宋成明又似乎回到了那段日子。
是為了誰?
細柳嗎?
樓淑鸞把外袍掛在了床前雕花衣架上,與丈夫並肩坐在床邊,她合手在膝裙,斟酌半晌開口:“我未曾害過小晚。”
宋成明啞然失笑,看向了妻室,他正要安慰幾句,卻看到了樓淑鸞的眼神。
她的眼神冷靜,厭惡,自卑,驕傲。
她是淑鸞,是紫竹橋那一天大雪裡,第一次看到曹夕晚的淑鸞。
“我是不如她。我便不練了。”她淡笑,“我要害她,以前豈不是更容易?”
他微沉眸。
因為他不語,分明有見疑之意,她心中傷感,起身開箱把佛像盒子取出來:“我是不願意給你。憑什麼我就要成全她?我爹雖不是公侯之門,也積功有列侯之位,就因為她能練個旁門左道的東西。我倒要討好她?”
他看了妻子半晌,終於嘆口氣:“何必和小晚比。”
說罷,起身,左右踱了兩步。
再轉頭時,他雙眼利如刀鋒,沉如鷹鷙:“不是你?”
她強捺委屈與歡喜,與夫君交心,含淚道:“她是你的貼身護衛,又是家奴。論出身,再沒有比她對你更忠心的人了。我若是害她,豈不是想害你?這一點我難道想不明白,我是這樣的蠢婦?”
“十年前,為何我剛回金陵城,你要讓你跟前的陳媽媽引出樓細柳,送到我眼前?”他截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