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家都是女人,哪怕其中的人比曹盼大不上幾歲,但是曹盼是她們的衣食父母,這麼多年不曾苛待她們半分,故而相見,也是各自相安。
只是曹盼與卞氏打了一個招呼,“明日要去拜祭阿爹,太後與眾太妃都回去休息吧。”
並無意與她們籠絡感情,而曹盼一開口,除了卞氏,一幹人皆面面相覷,不敢多言。卞氏道:“好!”
自先離去,也不說其他。卞氏都走了,其她人又怎麼敢久留,紛紛與曹盼作一揖而退了出去。
曹盼牽著曹恆坐下道:“一路行來,有何感想?”
“為何百姓對母皇如此親近?”曹恆問了一句,她那樣的問著,滿腦子都是剛剛曹盼叫百姓圍著時候的模樣。
“因為朕將百姓放在了心上,朕給了他們想要的安樂。”曹盼如此地與曹恆解釋。
“你要記住,百姓要的其實很少,就是食能果腹,衣能裹。如果連這些東西我們都給不了他們,那就別怪他們群起而攻之。百姓雖然善良,但絕不可欺。”曹盼沒有放過任何一個機會給曹恆灌輸知識。
曹恆道:“強搶百姓田地者,母皇會要如何處置?”
“大魏自有法度,無論是誰,依法而判。你要記住,人從骨子裡都是期軟怕硬的賤骨頭,為人君者,你要明明白白的告訴你的臣子,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而不是由臣子告訴你,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這是帝王心術,曹盼教著,曹恆想了想道:“那些上折來猛誇母皇的人,算是什麼樣的臣子?”
“口蜜腹劍,學過嗎?”曹盼吐了這四個字。曹恆點了點頭,“可他們算?”
曹盼搖了搖頭,“一半。但是作為一個皇帝,無論旁人怎麼的誇你,你心裡都不能得意。因為他們的誇贊,十分你只能當成一分來聽。說好話又不用錢。”
“其實看他們說什麼話,你更要看他們做什麼事。用會不會說話來判定一個臣子的好壞,你就成了半個昏君,也別怪下頭的臣子耍著你玩。君與臣,相輔相成,同樣也鬥智鬥勇,不想讓臣子牽著你的鼻子走,肚裡就要有貨,凡事不懂沒關系,讓懂的人給你講明白,聽不明白有聽不明白的處置辦法。只是不能讓人看出你的不明白,當然也不要自作聰明,不懂裝懂。”
曹恆聽著呆呆地看向曹盼,這是完全矛盾的說法哎。
曹盼道:“皇帝原本就是極其矛盾的人,所以你要學的是這個度。所以,朕讓你現在就開始練。”
“伴讀?”曹恆想到了曹盼提到的給她選個二三十個伴讀的事,曹盼點了點頭,“正是。其實一味的教你,不如讓你自己上手去感受。”
說得再多都是空話,不讓曹恆親身感受到人性之複雜,學著揣摸透人的心思,將來連臣子要什麼,不要什麼都不知道,不是要叫人耍著玩?
“好了,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明日再說。”曹盼想著覺得事情不宜操之過急,打發曹恆去休息。
“陛下,藥來了!”曹恆正準備告退,戴圖與靜姝端著藥走了進來。
曹盼幹脆地道:“不喝了,喝了一年都不見好。”
說著已經咳了起來,戴圖十分的委屈,“陛下這是覺得臣無用了?”
……喝了一年苦藥的人不過是隨口說那麼一句而已,對上戴圖這表情,曹盼吐了一口氣,端起那藥一飲而盡,戴圖再上前攤開了銀針,“臣為陛下施針。”
曹盼瞟了他一眼,戴圖道:“陛下的咳嗽都成頑疾了,臣想著用別的辦法。”
“回去休息吧。”曹盼與曹恆說了一句,曹恆與曹恆作一揖,“母皇不要耍性子。”
一丁點的大孩子裝著老氣橫氣的跟曹盼說話,曹盼翻了一個白眼,“回去。”
曹恆見曹盼翻了那麼一個白眼,卻是露出了一抹笑容,“阿恆希望母皇好好的。母皇咳了那麼久,阿恆很是擔心!”
“不是與你說了,不必擔心,再咳,朕也要等你長大,養得你足以撐起這天下才能放心。”
這個天下來之不易,她是不可能輕易地舍棄的,人吶,走出了第一步,接下的九步,又有多少是能由得自己做得了主的?
曹盼一統天下,這是曹操一生為之努力,終究沒能實現的事,他所希望,他做不到的事,曹盼能夠做到。如今曹盼做到了,第一件事便到他的墳前,將這個好訊息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