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的事,待德祖回來後再議!”曹盼這般回答,程瑟道:“陛下,楊彪謀逆並非初次,陛下,不可再縱容。”
曹盼道:“朕知道。”
知道又沒有下文了,程瑟喚了一聲陛下,曹盼揚手道:“朕說了德祖回來再議,便等他回來再議,難道這三日不可?”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程瑟還如何能說不可?他堅持要曹盼處置楊彪,也是因為那諸多參與這一次謀逆賣國之人,皆是那從前的漢室老臣。
如果曹盼依然不處置,這些人哪怕沒有了塢堡,沒有了部曲,總還有錢,有田。只要有這兩樣,他們照樣可以再買人為他們賣命,為禍大魏。
周不疑道:“有司馬氏與陳氏那麼多的人頭,若只為震懾也足矣。中書令為大魏於北地奔波,甚至幾經生死,在這個時候若是動了楊彪,寒的是中書令的心。”
這兩句話皆是代曹盼與程瑟解釋了,楊彪重要嗎?並不重要!曹盼要的也不是楊彪那樣一條老命而已,而是楊修,尤其楊修表明了對曹盼忠心耿耿,這樣的人,因為楊彪這樣的老不死而失了他的心,是誰的損失?
自然是曹盼的!曹盼心裡明白著,楊修有才有用,又願意為她所用。如這一次出使北地,成功地說服了鮮卑、胡羌異族與大魏來往,互通有無,甚至還約法三章,除非兩方犯了這三章,否則絕不以兵戎相見。
還有匈奴,雖然楊修被擄了,照樣在不利於他的情況下,說服了匈奴接受了從此以後,大魏與各族的關系將與匈奴一般,而不再由匈奴代大魏與各族相交。
比起楊彪做的事情來,楊修為大魏,為曹盼做的更多。
如此情形之下,曹盼要是不由分說,絲毫不曾顧忌楊修為大魏,為之出生入死的將楊彪押入了大牢,寒的何止是楊修的心,更是天下士人,如今滿朝與之盡忠之人的心!
程瑟提出的看法沒什麼不對,那是他站在禦史臺,為人臣的立場說的話,也是他該說的!
可曹盼並不是禦史大夫,她是大魏的皇帝,她的格局自是比程瑟要大得多,看到的,並非是一時一事的利弊,而關乎於大魏將來。
“陛下,陛下!”程瑟正因周不疑的話而沉思時,胡本急急地走了進來,曹盼召人議事,胡本這般的情形,顯然是出了大事了。
“何事?”曹盼詢問,胡本道:“楊府傳來訊息,楊太爺服毒去了。”
“哪個楊府?”聽到楊府曹盼微微一頓,雖然腦海中閃過一道可能,但還是想要確定一下。
胡本道:“中書令的楊府!”
曹盼怔了怔,半響後才道:“著八百裡加急送到德祖手上。”
目光看向周不疑,周不疑立刻地應聲,曹盼輕輕地一嘆,一生為了漢室而不擇手段的人,最後做的這一件事,只為了楊修,也為了楊氏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