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是不可能,或許,你需要一個背叛的人,而進行下一步的計劃。想想當時,朕已經讓人將你與陳氏的所有人都看押了起來,你們不僅無法瞭解外面的情況,就算想傳遞訊息出去都不行。外面的情況你大致可以猜到,相比起起來,自然是要將你想做的事傳遞出去更重要。柏氏,甚美的一個女郎,也是有膽有識了。”曹盼將柏氏這個名字說出來時,司馬懿已經失去了平靜地看向曹盼。
“太後,是你鼓動的吧。你跟太後說,殺安樂侯是朕與先帝要求的,所以先帝才會對安樂侯動手。太後這些年縱因喪子之痛而不願見朕,但她知道那怪不得朕,但是,如果是朕要求先帝殺的安樂侯,那就不一樣了。”
“你原本是安樂侯的倚重的臣子,安樂侯對你有多信任,太後心裡清楚。你再與太後提起安樂侯對於被囚於府中裡的不甘,怨恨,太後必為之而心痛。人若死了,一切不好的都將消散,滿腦子記得的都是他的好,再無不好。然後你再提起安樂侯的死,朕才是罪魁禍首,如此,太後一定忍不住,她必是要為死去的安樂侯,問朕一句話的。”
“而你更料定了在這個時候,朕不可能會讓太後回洛陽,如此,你的下一步計劃就此誕生了,讓太後隨著你的人離開銅雀臺,讓你的人用太後來換你,乃至整個司馬家的人。”
“此計可一舉兩得。其一陳倉之失,因你與世族內亂,朕如果因為太後饒過你們,你們盡可再就因此掀起一番波瀾,讓百姓看到,朕只顧著太後的命,而不拿那些為大魏,為朕戰死沙場的將士的命當回事,令將士對朕失望,民心有失。”
“其二,朕若顧念將士之心而不救太後,不孝這個罪名扣下來,必令天下群起而攻之。”
“陛下已經做了選擇了。”司馬懿如此看向曹盼而說。
明日要斬他司馬氏一門,還不是做了選擇了?
“朕比較好奇的是,朕就算答應你們交換,你們能怎麼逃出大魏?”曹盼沒有接司馬懿的話,只是好奇這一點。
“陛下沒有猜到?”司馬懿反問一句。
“朕的兄弟裡頭,唯一掌有兵權的是任城王,任城王,更是太後的親子。”曹盼這般說了一句,司馬懿看向曹盼道:“正是。”
“任城王如今在幽州,而不在幷州。”曹盼這般道了一句。
司馬懿一凜,曹盼道:“德祖被匈奴所擄,朕就立刻調了任城王往幽州去。所以,你安排在幷州的人,是找不著人挑動了。”
如此地訊息丟了出去,司馬懿已經面無死灰,無兵在手,哪怕曹盼願意交換,他們也休想能逃出大魏。
“我輸了,輸得一敗塗地。”輸了司馬懿也敢認。輸給曹盼這樣的人,輸得心服口服。
“我不明白的是,為何陛下從一開始就對在下抱著極大的敵意。虎狼之心,這四個字,如芒在背,在下一直都記得初見之時,陛下對在下升起的殺意。”司馬懿憶起那場初見,一直都想不明白啊!
曹盼道:“記得朕的殺意,你也記得朕與你說過的話,你有虎狼之心。”
司馬懿被噎住了,“你沒有?”
面對曹盼這樣的問,司馬懿答不上來。“陛下從一開始就因為在下存的那一份心,所以一直不喜於在下,哪怕沒有司馬末,陛下也不會用臣的是嗎?”
“如果沒有無名,朕未必不會用你,但朕用你,必會十分小心。朕得承認,你確實有本事。能忍善謀,為達目的,你可以不擇手段。”
曹盼因司馬末而不願意用司民懿,那對司馬懿是一記重擊,司馬懿眼中盡是血絲,“難道我比不上司馬末嗎?”
“可朕從一開始徵辟無名時就已經答應過他,他願意助朕唯一的要求只是將司馬家踩在腳下,言而有信,朕從不空口許諾,但朕既然許了,朕就一定會做到。”曹盼目光堅定。
司馬懿聽著,眼中流露出了空沒事,“所以,其實是我毀了自己。”
曹盼道:“你認為不是?”
“陛下,若在下說,在下是真心實意想為陛下盡忠的,陛下信與不信?”
一笑而過,曹盼搖了搖頭,“你不會,你與朕道不相同。如果換了朕在你的位置,面對朕這樣的皇帝,朕不會與你一般做這些事,朕只會助其一臂之力。你不覺得,讓一個皇帝哪怕因為承諾卻依然捨不得殺你,比和無名爭,更好?”
“是你自己給了朕徹底除去你,除去這些包藏禍心的世族足夠的理由。所以,朕不必再糾結,也不必再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