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大寶聽著就忍不住皺眉,陳大力雖然是個孩子,腦袋有些遲鈍,但是描述事情上,是沒問題的。
本身今年,對陳大力來講,剛淹死了親爹和兄長,是重孝在身,不應該去登門給誰拜年的。
能主動找到驢大寶家裡來,估計也是陳忠實授意的,對於陳大力家來講,大恩重過大孝,要不是驢大寶親自出山,把陳忠良父子倆撈上來,父子倆還在壩河裡面泡著呢。
於情於理,陳大力也應該上門去,給驢大寶磕個頭,不忘恩不忘本。
驢大寶自然也不會忌諱那些所謂重孝人三年不登門的說法,人家孩子過來感恩,他只會高興。
可這事情放在十三里河村,那就不一樣了。
明明知道陳忠良父子剛淹死,下葬還沒幾天,就帶著禮上門,想要撮合查舒英,不管是想娶進門,還是想搭夥過日子,時候也都不合適,家裡剛死了男人,這才沒幾天,換成誰也不能答應這事的。
這麼操之過急,明顯就是沒把查舒英陳大力娘倆當人看啊!
並且查舒英那個身子骨,弱的跟什麼似的,只能癱在屋裡,別說是重活,飯都不能做,純屬就個累贅,更別說是生兒育女這樣的事情了,哪怕是瘸子柺子,殘的,怕是也不願意隨隨便便就娶個這樣的女人回去吧?
所以,驢大寶一聽陳大力說這話,就把眉頭皺了起來,意識到有點不對勁。
想吃絕戶?
查舒英和陳大力這娘倆,說是家徒四壁都不為過,別說是錢了,過年連套新衣服都買不上,就這條件,惦記他家做什麼呢。
如果不是為了財,那就是……想到這裡,驢大寶眼神裡就有了些冰冷。
他記得年前離開的時候,已經用法力,鎮了陳家的宅院,驅了厄運,娘倆的日子,就算不會立馬好轉,也不會比以前運氣更差才對啊。
驢大寶邊開車,邊問道:“這事,你陳大爺知道不?”
“知道!”
陳大力點頭:“俺來給你拜年,也是我大爺跟我娘商量過的,要不然俺娘可不會讓俺來,昨天俺娘都沒讓俺出屋,說怕被人撞見,唾俺,罵晦氣。”
家裡沒主心骨,在村子裡被人欺負也是難免的,再加上又攤上個傻兒子,查舒英過的日子,可想而知。
“嗯,你媽這幾天,身體咋樣?”驢大寶岔開話題,若有所思的問道。
陳大力憨厚笑道:“還挺好的,前天的時候,還給俺燉了雞和肉哩,可香了。”
說到這裡,臉上的笑容又消散下去,有些低沉難受的說道:“可俺爹跟俺哥他們,再也吃不到了。”
驢大寶抬手過去,在他頭上揉了揉,安慰道:“你爹和你哥看到你娘和你吃的香,他們也會開心的。”
“肯定會!”陳大力臉上又重新露出了笑容。
他知道親人離世代表著什麼,也會傷心難過,之所以還能笑得出來,是因為他單純,知道這些東西,是自己無法改變的,只能去接受。
驢大寶把車子開進十三里河村,把車停到了陳家老宅子外面。
下車以後,看著陳家宅院上空,不著痕跡的皺了下眉。
果然是有人想搞事情啊!
“娘,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