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弟弟了,”餘氏接過話,生怕女兒說了不該說的話,誰不知道先帝當年的話?楚言一定希望這是男孩,“肚子圓的是女兒,尖的是兒子,郡主這一看準是兒子。”
李飛迎頭一次聽說,看楚言的肚子,確實有些尖。
楚言低頭看著肚子,輕笑道:“男孩女孩都一樣,我都很喜歡。”
餘氏看楚言的神情,也不像是隨口說的,連忙改口笑道:“是是,郡主和五郎君都是人中龍鳳,孩子也一定跟你們一樣出類拔萃。”
楚言笑了笑:“借大嫂吉言了。”
“哎呀!”宮怡清忽然驚呼了一聲,瞪圓了眼睛瞅著楚言的肚子,“它、它剛剛動了!”
大家笑出聲,餘氏道:“你以前在阿孃肚子裡時也是這麼動的,調皮的緊。”
“我在阿孃肚子裡?”她歪了頭,看著瘦瘦的餘氏,“弟弟也是嗎?”
“當然。”餘氏笑道。
“哦!”宮怡清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阿孃沒有五叔母這麼大的肚子,怎麼裝下她呢?
忽然宮開宇問:“那我們是怎麼出來的?”他對著楚言的肚子瞅來瞅去的。
這話一下子讓三個大人愣住了,楚言渾身不自在的,特別想遮住自己的大肚子。
餘氏也是尷尬,說了句慣常用來騙孩子的話:“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被兩個孩子這麼一鬧,楚言的心情好多了,又向餘氏問了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李飛迎在一旁聽著,卻是想到了前天夾在她書中的燙金的蘭花箋,字跡是她熟識的,上面寫道:
何時黃鶴重來,且自把金樽,看洲渚千年芳草。今日白雲尚在,問誰吹玉笛。
這是《浮生六記》裡面的,之前她聽楚言唸了那幾句,便去翻看了此書,想不到宮闌安也會看這樣的書,還是宮闌夕教他的?只是從她拿出了信箋之後,她的書裡再也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信箋。
屋裡面歡聲笑語,在外面聽著的宮闌夕也笑了,産婆說了,懷孕的人情緒變化大,他就擔心楚言的情緒會影響到她生孩子。
楚言發作時是在下午,彼時宮闌夕還在官署,聽到訊息時扔下手中的文宗跑了出去,不顧身後的同僚勸阻。
宮闌夕跑到端門才發現自己傻了,忘了去牽馬,看見趙懷瑾正要從小廝手中接過韁繩,連忙跑過去,搶過韁繩氣喘籲籲的說:“借馬一用。”
趙懷瑾愣愣的看著絕塵而去的人。
城門守衛也是愣了一下才回神,和身邊的人調侃道:“明河郡主要生子了,看把宮舍人急的。”
“你媳婦生孩子時你不急?”有人奚落他,“去年是誰急的差點闖産房,還曠值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