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王喜歡木蘭,所以在院中種了一大片木蘭花,可惜季節已過,看不到幽立在枝頭的白木蘭,但在樹下卻站著東都有名的人物,身姿獨立雅緻,如竹清雋。
江王居然騙她。楚言在廊下站定。
正午的陽光穿越過這一片幽林,在他身上投下光影斑駁,他隔著數株木蘭遙遙地凝視站在廊中的人,屆笑如春桃,唇綻似櫻顆,驚為天上人,千秋無絕色,又有哪點是虛言,更是不止於相貌的誇贊。
映照在趙懷瑾臉上的樹影移了一度後,他才開了口,清幽的嗓音卻是道:“好久不見。”
楚言眼中閃過詫異,不知他為何突然有此一句,道:“明河是赴七郎所約,七郎失約,明河告辭。”
趙懷瑾卻笑了:“明河郡主為何像變了個人?以前的郡主嬌若靈兔,何以今時卻靜若青蓮?”
“與君何幹?”楚言笑了一下。
趙懷瑾默然,與他何幹?若楚言執意兩斷確實無關,但是——他定然道:“懷瑾求取郡主。”
楚言已經沒有在六葉亭時的震驚,除了覺得諷刺再無其他,她望著趙懷瑾,言辭冷淡:“六葉亭不夠明白,阿翁拒了婚事你不明白,剛剛的行酒令你還不知?我一點兒也不想嫁給你。”
趙懷瑾心裡一痛,眸光閃爍,再次重複了六葉亭的話:“懷瑾乃真心實意,若得郡主為妻,當是懷瑾一生所幸。”
楚言嗤笑,又挖苦又自嘲的道:“青郎這是何必,死纏爛打,是走我當初的老路嗎?”
趙懷瑾聽著她故意嘲諷的話,抿緊了嘴唇,他心中有千萬情愁想說,但又不敢開口,若是說了,就再也無法挽回。
楚言也不等他回答,轉身就要離開,卻被趙懷瑾一把抓住了手腕,力道恰好,無法掙開。
又是這樣!每次在她拒絕時,都要用力氣上的優勢控制她。
“放開!”她冷聲呵斥。
趙懷瑾手勁不松,沉聲道:“我不能放開。”
楚言目光冷凝,盯著這個前世她追逐了一生的男子,一字一句道:“將死始前悔,前悔不可追。”
不管是什麼原因,趙懷瑾想要挽回都與她無關,明知他不知前世發生了什麼,但她還是想說出這句話。
趙懷瑾的手微微發抖,卻仍是沒鬆手,他張口欲說什麼,楚言卻掙紮起來,他只好加大了力道以防她掙脫。
“喵~”一聲貓叫從走廊轉角傳來。
元寶!
楚言腦中閃過那隻大胖橘貓的模樣,趙懷瑾也似想到了,手上的力度鬆了下來,楚言趁勢甩開他的手轉身跑走。
趙懷瑾看著她的身影匆匆跑過幽深的走廊,轉入一處院子消失不見後,才回身往空無一物的走廊轉角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