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瑾聽完他這番話,面上的那絲淡笑已經消失不見,他道:“韓兄多慮,在下只不過是看在郡主的面上才如此做的。”說完,走到前面幫夏來編整隊伍。
韓仲安看了他的背影許久,才去看了妹妹。
韓婉宜躺在床上輕輕喘著氣,見到他進來便掙紮著起來問道:“哥哥沒事吧?”
“我沒事,你別擔心。”他笑了一下。
韓婉宜也笑了,接著又微蹙了眉:“那趙禦史呢?他可還好?”剛剛那一幕嚇壞了她,她換下的衣服上還有他的血跡。
韓仲安暗暗觀察妹妹的面色,道:“他已無礙,你也別忘心裡去。”
“那便好,”她這才安了心,重新躺回床上,笑道,“趙二郎君這般英偉,難怪表姐會……”下面的話不好再說,即便整個大周都認為他們是一對了,但說出來難免會有損楚言清譽。
韓仲安嘴唇微動,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劫匪一事的傳到京城時,立刻傳遍了整個東都,都道這些劫匪吃了熊心豹子膽,韓家是朝廷正四品命官,韓貴妃更是受盡恩寵,此行還有定國公府的人保護,趙懷瑾也一道隨著隊伍回來,這樣的隊伍他們也敢劫,嚇得當地官員趕緊調兵去剿匪。
這事透著蹊蹺,無論是韓家、楚家、趙家,只要聽到一家的名聲都不敢輕舉妄動,何況是三家人馬,緊接著有關於是廢太子餘黨所為的言論在私底下傳開。
對於這些流言,定國公驚疑不定,因為廢太子並沒有什麼殘餘勢力,普通老百姓只知是廢太子造反,實際廢太子是被誣陷的,早在四年前太子的人都被肅清一靜,太子妃的孃家也早已被逐出京城,三代之內不得回京,只怕是有心人故意要生事端。
楚言也暗暗吃驚,趙韓楚三家不是皇戚便是名門貴族,那些劫匪估計也不簡單,不知是沖著誰去的。
韓家兄妹到達京城時,很多百姓都跑出去看了,因為聽說韓娘子跟楚言長的有些像,但性子卻完全不同,若說明河郡主是嬌蠻張揚,那這韓娘子便是靜若空谷幽蘭,不管怎樣,這京城是又多了個美人。
但定國公府這條路,他們進不來,只能看著馬車進去,遠遠的還看到了明河郡主在家門前迎接她的表兄妹。
有人看到趙懷瑾騎著馬在前頭領路,忍不住跟身邊的人嘲道:“你說,郡主會不會當著表兄妹的面出醜?巴巴的粘過去?”
“這還用問?只怕出來接表哥表妹是假,看青郎才是真!”
“別嚇到了那嬌滴滴的表妹就成。”
人群發出一陣鬨笑,紛紛睜大了眼,等著看好戲。
楚言站在門口,按理她不應該出來,但定國公又不能迎接晚輩,她見馬車停下後,往前走了兩步。
夏來先過來彙報了情況,又朝立在馬旁的趙懷瑾看了一眼。
楚言點頭,朝馬車看去,一個青色圓領袍的男子站在車邊,劍眉星目,嘴角微垂,顯得有些沉冷,與她記憶中的大不相同。
車簾一動,先下來一個姜黃色衣裳的婢女,隨後下來的女子身著白衣綠裙,外罩藍邊的白色半臂,她看著很瘦,腳步輕緩娉娉嫋嫋,籠煙眉使她的面貌看起來有些寡淡,一看便是大病初癒。
楚言眼中閃過驚訝,青檸是個嘴快的,在她身後小聲的說了一句:“韓娘子和郡主您有著幾分相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