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闌夕朝她的頭發上看了一眼,道:“舉手之勞,郡主不必言謝。”
“喵~”元寶忽然叫了一聲,左右看了看,蹲在了兩人中間。
楚言看到蹲在地上仰著頭的胖橘貓,笑了一下,雖然想避開宮闌夕,但真的頗為懷念這只貓。
“郡主。”他忽然出聲。
楚言抬眸看向他。
他沒有出聲,只是指了指自己右邊的頭發。
楚言伸手往自己的頭發上摸去,拿下一看,是一片玉樓春的花瓣,似雪如玉,潔白無瑕。她客氣的笑了一下,道:“多謝提醒。”
許是先前楚言的冷淡態度,宮闌夕沒再說什麼,禮貌的道:“微臣要去東廂,先行告辭了。”
楚言點頭,原本她就是為了避開他,誰知還是碰見了,還被他看去了不雅的行為。
只是這裡往外走只有一條路,宮闌夕在前,楚言在後,那隻橘貓在中間,尾巴朝上伸的直直的,四條短毛腿跑的歡快,看的楚言很想捏一把。
她的嘴角升起一抹弧度,前世這只大貓隔三差五的就會跑到趙家,也不知道從哪裡跑進來的,在她的院子裡混吃混喝,然後躺在草叢上小睡一覺,壓塌一片青草地,醒了再慢悠悠的喝些水,“喵嗷”上一聲後離開趙家,永遠都有一種“這裡是我家,來去隨我意”的姿態。
有時候她也會羨慕這只來去自由的貓,被養的胖乎乎的,被寵的自在逍遙。
楚言的眼睛瞥到了宮闌夕的衣角,靛藍色的常服,比穿紅色的官服時少了點人味兒,有些疏離感,完全沒有前世那種會多管閑事的感覺。
“勸世間夫婦,固不可彼此相仇,亦不可過於情篤。”
這句話,寫在聖上賜的《南華經》最後一頁。
看到這裡時她震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靜,白紙黑字在春日的豔陽下刺的眼睛格外疼。
這兩行字不同於他抄書時的工整,下筆利落灑脫,筆鋒微透意氣,在這個春日的末尾,促使她寫下了一筆決絕的兩清。
她向趙懷瑾提了和離。
走在前面的人忽然停下,楚言想的入神沒有察覺到,一頭撞在了宮闌夕的背上。
“啊!”她輕呼一聲,捂著額頭往後退了幾步站穩,眼帶質問的瞪向他。
“微臣失禮,請郡主莫怪。”他低首拱手道。
正想著前世他的逾越,先前又被他撞見了窘態,此時又被他撞疼了頭,楚言有點沒好氣又無理取鬧的說:“怎麼莫怪?如何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