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憨厚老實,不知道將來會不會放九子宅裡的兄弟們去封地,這樣的話,姨母還可以跟鄂王去封地,也就不必在宮中枯老。
“你呀,有空還是來宮裡陪陪我,近來我也煩悶,心裡總沒個著落。”韓貴妃嘆道,想起太後交代的,她眼神微黯。
楚言猶豫了一會兒,回道:“十五郎呢?最近也沒聽到他的訊息。”
“聖上病後,他也鮮少來了,上個月也就只來一次,這時候不來也好。”韓貴妃無奈的笑道。
楚言立時明白,這個時候需要避嫌,連鄂王也不能免,她安慰道:“姨母放寬心,聖上的身體一定會康複的。”
進宮一事她不肯給準話,韓貴妃也不好多說,往她的肚子上瞥了一眼,道:“說來,都五個多月了,你怎麼還沒動靜?”
楚言侷促,不自覺的遮了遮小腹,低聲道:“這個也得看緣分。”
韓貴妃笑了:“是不急,你們都還年輕。”
急還是急的,楚言看了眼掛在床帳上的符咒,希望能盡快懷上孩子。
立冬那日,魏王代聖上去北郊祭祀迎冬,祭祀不是一般人能代替的,若有太子都由太子去,可聖上直到現在也不肯下旨,但這祭祀已經表明了。
此去北郊隨行眾多,在魏王身邊的是宰相李覓之和李格,吳王離得較遠,趙懷瑾在後面看著只希望別出什麼異常,傳回去會讓聖上疑心。
“你怎麼了?”江王不知何時走到了他身邊,見他面色嚴肅,感到奇怪。
趙懷瑾勉強笑了一下,道:“可能沖了冷風,有些不舒服。”
江王疑惑的點點頭,然後叮囑身邊的鄂王安分一些,別伸頭四顧。
祭祀的過程一切正常,魏王準備下臺階,趙懷瑾卻驀地有些不安,遠遠的盯著下臺階的人,忽然,也不知怎麼了,魏王的身子晃了一下,腳步一滑滾下了臺階。
“四大王!”
“四大王!”
場面登時大亂,所有人都紛紛往魏王那裡跑去,趙懷瑾愣了一會兒,看向同樣愣在一旁的吳王,他的表情很吃驚,看起來不像是裝的。
這一摔摔出了毛病,魏王的右腿斷了,醫官說很有可能從此成為瘸腿,這就不好了,從來沒有一個身體有殘疾的人做皇帝的。
聖上大怒,第一個責問的就是吳王,吳王跪在聖上寢宮門口,見不到聖上也不敢大呼冤枉,唯恐再惹得聖上更加惱怒,他知道聖上是故意讓他跪在大庭廣眾之下的,為的就是掃平他身為大王的威嚴,挫他的銳氣。
因為魏王殘疾,受益最大的就是他了,可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明顯他得利最大,但是嫌疑也最大的,他怎麼可能這麼做?
趙九翎和李覓之站在寢宮內,聖上怒火攻心之下,只能躺在床上召見他們,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看著床帳裡半躺著的人,兩位宰相心裡暗驚,聖上見他們居然還要隔著屏障,難道病的非常嚴重?
“查出結果沒?究竟怎麼回事?”聖上厲聲問道,問完後咳了一聲,確切的說是半聲,他及時忍住了咳意,不欲他們知道自己的病況。
高公公連忙過來想給他順氣,聖上不耐煩的揮揮手。
趙九翎先勸問了聖上的身體,然後才道:“臣已經讓大理寺卿張京查問過了,在場的人皆說四大王是自己失足,當時四大王身邊的人離得都有距離,並無他人作祟。”
李覓之也道:“當時微臣陪同而去,一路上四大王精神抖擻,未見不適,四大王獨自登壇,在祭祀之後忽然——忽然搖晃了一下,便失足墜下,甚是奇怪。”
聖上眯了眼,看著他問:“內醫局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