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花了十日的功夫終於把元寶一家五口畫好,又讓人裱好後送去了國公府,此時定國公並不是一個人在書房裡,還有趙懷瑾。
趙懷瑾默不作聲的看著那副其樂融融的畫,每一隻貓的形態動作都不一樣,溫馨而可愛,尤其是叼著橘色小貓的白色母貓,眼神溫柔慈愛。
定國公瞟他一眼,淡道:“心裡舒服不?”
趙懷瑾沒有說話。
定國公樂滋滋的把畫掛起來,越看越喜歡,道:“等小貓長大了,我得養一隻回來。”
趙懷瑾無言以對。
定國公戳了他的痛楚,自己舒服後,這才拉回正題:“你確定吳王的事情?”
“是。”他回道。
定國公思索片刻,道:“現在不是時候,想對付吳王,得等到他主動出擊才行。”
聖上疑心重,平白無故的檢舉吳王,只會讓聖上懷疑是魏王所做,而且李格一直在宮中侍疾,吳王沒少跟李格暗中聯系。
“太公說的是。”趙懷瑾道。
“你與孫五娘定親,難不成是她也知道了?”定國公問。
趙懷瑾身體一震,低聲回道:“是。”他擔心孫結香告訴楚言。
定國公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擺手道:“罷了,我只要茜茜這輩子平安幸福就好。”
趙懷瑾掃了眼戲貓圖,若不是過得快樂,是畫不出這樣溫暖的畫,前世楚言的畫都了無生機,寂寞蕭索。他從畫上收回視線,輕聲道:“懷瑾,亦然。”
魏王被聖上呵斥了一頓,因為七月二十一日是聖上的五十九歲壽辰,從聖上登基至今,除了逢五、十這樣的整數,其餘時候都是設家宴,與太後、子女共享天倫之樂。
而魏王認為今年聖上身體不適,應該大辦一場,赦免天下,舉國慶祝,以來為聖上增添福壽。但這話點到了聖上極為不願意提起的事情,年紀與疾病,好似他在暗示什麼。幸好李格在一旁為魏王說情,才免於魏王被罰跪。
聖上動了氣,讓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下了高公公,一陣咳嗽過去,他看著桌上的一摞文書,眼中升起的疲倦繼而轉變成了冷酷,啞聲道:“這群不孝子,稍有不適,他們就蠢蠢欲動!”
高公公連忙道:“聖上莫動怒,切莫傷了身體。”
聖上抑制著怒意,努力讓自己平複,許久道:“備輿,去迎仙宮。”
高公公派人去準備肩輿,一路到了佛堂,果然和往常一樣,聖上讓他留在了外面,他看著聖上的身影消失在重重帷幕之後,眼中一抹憐憫。
他像平常一樣去花園裡乘涼,沒一會兒實在太熱了,他看了眼天上的大太陽,還是回佛堂吧!裡面有冰鑒,他只要不去後堂就行。
走到佛堂門口,高公公卻沒見到一個宮女宿衛,心裡疑惑,這裡沒人守著怎麼行?雖然聖上不欲他知道裡面有什麼,但他隱隱已經猜到了,聖上病中喚的豈止有已故的太子乳名,還有更多不能道明的禁忌,一旦說出來,最不好受的就是明河郡主了吧!
他正想著,就見宮闌夕正往這裡走過來,心裡驀然一驚。
宮闌夕看見高公公站在佛堂門口,訝異道:“聖上在裡面?”
高公公露出和平常無異的笑:“聖上在裡面念經,五郎怎麼過來了?”
宮闌夕往幽暗的佛堂裡望了一眼,道:“殿下讓我過來,說是佛堂裡有副經捲上的字汙了,讓我過來看看能不能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