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我不知道木蘭小築發生的事情!”普安眼中憤恨,“謠言看來是真的,你不僅勾著青郎,現在又招惹了燕郎,楚言,你好手段啊!”
楚言現在好脾氣,道:“青郎是文官。”
短短幾個字,卻讓普安的臉色瞬間白了,楚言一下子擊中了她最不願意承認的原因。大周百年來,凡尚公主者,均武職,帝婿從未有過文官。
雖然做了帝婿,這輩子就衣食無憂,榮華富貴唾手可得,但趙懷瑾志向高遠,十六歲得進士科頭名,又有趙九翎這樣的父親為榜樣,豈會甘心做一個駙馬都尉?
所以楚言從來沒有愧疚感,沒有她,趙懷瑾也不會高攀公主的,輕松的富貴安逸遠不比上他堂堂正正奮鬥而來的仕途。
許久,普安才恢複如常,眼眶微紅,卻倔道:“這不用你管,若不是你,阿耶早就下旨了。”
“十三娘執意如此我也沒有辦法,有些人不一定會如你所想,很有可能那是個火坑。”楚言淡道。
這話卻讓普安認為她是故意抹黑趙懷瑾,更加肯定了楚言是有預謀的,她道:“我一定會向青郎拆穿你的陰謀詭計,絕對不會讓你得逞。”
楚言不再解釋,只道:“也許你是給別人做了嫁衣。”
比如她從瑤光殿摔下,很有可能是太後暗示普安這麼做的,以普安這簡單直接的作風,會直接把她推下去,而不是用油蠟算計。
這句話更是踩了普安的尾巴一樣,她惱道:“青郎你不放過,燕郎你也勾搭,你明知道十一姐心悅他!”
楚言神色不變,淡道:“如果公主沒有其他的事情,請恕明河失禮,先行告辭。”
不等普安再說話,她轉身走進桂林中,抬手讓宮婢停步,不用送她。
普安冷冷的看著她的背影,面上既有不甘心,又有被她揭底的羞憤,公主公主!她再沒有像此刻憎厭自己的身份了。
桂樹高大,使得窄路猶如幽徑,別有意境,一抹橘影神不知鬼不覺的從樹後跳了出來,發出“嗯嘰”的一聲,豎著尾巴蹭著楚言的腿繞了一圈。
看著這麼個萌物,楚言不禁笑了:“你是又亂跑了?”
元寶當然不會回答,也懶得叫一聲,毫無預兆的就側臥在地上,露出雪白的肚皮對著楚言。
楚言蹲下,伸手撓了撓它的肚子,肉實軟乎,元寶的肚子裡“呼嚕呼嚕”的,任她上下其手。
她越逗越上癮,拿扇子當緯子逗它,它也配合的伸著兩只前爪去撲抓,好一會兒,她都累了,胖貓還沒累,楚言停下手,道:“有人還在等我,不陪你玩了,改天……”她想到重生前在趙家的時候,這只貓經常跑到她的院子裡,笑道,“你可以來我家裡,請你吃梨糕。”
元寶看著她站起來,也沒有動,仍是橫臥在小路上,尾巴甩了一下。
楚言戀戀不捨的轉身,卻看到宮闌夕站在前面,也不知來了多久。
她微頓,元寶已經跑過她沖向了主人。
宮闌夕走上前,道:“微臣見過郡主。”
“宮經使是來找元寶?”她問。
“是,它近來很喜歡這裡。”宮闌夕說著,彎腰抱起了貓。
橘貓叫了一聲,在他懷裡尋了個位置窩好。
“我還有事,告辭。”楚言道。
宮闌夕側身站在路邊,微微低頭,溫而有禮。
路很窄,楚言走過他,聞到了淡淡的清麻味,她記起之前的聽聞,有人說宮闌夕用的薰香太粗劣,只怕是因為艾葉味,尋常百姓用不起名貴的薰香,所以多用艾葉,既能防鼠疫又能掩去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