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爾欲用手指戳瞎她的雙眼,楊昭七連著側滾數圈,回想起鎖魂陣法,奈何身上沒有銅幣,情急之下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地上滴了一個血陣。
等曼爾衝來時,恰好踩入了血陣裡面,猶如困獸,楊昭七再放上火焚符,陣法內瞬間漫起陰火,燒得曼爾嗷嗚大叫,阿奎眼見著她被陰火燒成了灰燼,化作一灘粉末撒在地上。
“曼爾!”阿奎跪倒在陣法前,兩個眼窟窿好似放出刀刃,要把楊昭七活活捅死,她此舉徹底觸怒了阿奎。
面對曼爾的消失,阿奎嚎叫起來,他舉起雙手,身子像是有了吸引力,將殿宇地面上多餘的白骨都吸附了起來,那些白骨竟然與他的骨頭相接,現在他的手、腳、身子變得比原來長了數尺,像大樹的根系一樣遍佈整個地面,他的上半身高高矗立在半空,俯瞰著地面的一切。
這下,楊昭七可謂是插翅難逃,她又沒有遁地大法可以瞬間消失,那些曲折蜿蜒的白骨佈下天羅地網,無論她跑去哪裡都能被馬上抓住。
她跑到石像那裡想鑽出去,奈何石像抬腳就要踩死她,她在抬腳的縫隙裡看到了外界的光芒,心裡想絕對不能讓石像合上腳!在這裡面繼續死鬥她一定會成為白骨下的冤魂!
於是,她抽出雙戮劍,將其頂在石像的腳板和地面之間,撐起一道縫隙,雙戮劍好堅硬,頂著這麼一個龐然大物毫無裂開的傾向。
她往外爬的過程中,阿奎的白骨手已經伸了過來,捲住了她的腰腹,她死死抱住雙戮劍不讓其將她拖拽出去。
“啊啊啊——”楊昭七吃痛叫喚。
“我要你償命!”阿奎發狠道,同時又伸出一隻手想去纏那把劍,意圖粉碎它。
他的手才碰到雙戮劍就被震斷了,他又接著用下一段白骨纏上,還是斷了……雖然斷的快,但白骨接的也快,兩方一時僵持不下。
忽然,一陣清脆的笛聲從石像之後傳來,悠悠揚揚,飄飄渺渺,催眠人的神智,像是遠道而來的老友的呼喚。
楊昭七彷彿喝了桃花釀一樣,有些醉意上頭,隨之又有頭暈腦脹之感。不過她還算好的,阿奎就不一樣了,整個魔障了般,原本緊纏楊昭七的白骨噌噌縮了回去,兩條白骨腿在殿內四處揮動,還砸中了曼爾躺的棺木,打了個稀爛。
白骨又鞭笞到石像的身上,石像的石灰簌簌掉落,一時間殿內乒乓作響。
“啊啊啊——”阿奎用手捂住頭,不停地嚎叫。
笛聲依舊不斷,像流水一樣徐徐滲入殿中的每一個角落。
楊昭七漸漸習慣了這聲音,恢復神智,思索,笛聲?莫不是餘子嬰?
阿奎承受不了那笛聲,徹底倒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石像大概是受阿奎控制,如今阿奎暈厥,石像也不再動彈,楊昭七來不及查驗,生怕他又醒來,趕緊從石像腳底的縫隙爬了出去。
她的臉上滿是灰塵,還有一條血痂,手上青一塊紫一塊,衣服也爛絨絨的,像個叫花子一樣。
外面果然有個吹笛子的人,他見到楊昭七後愣了一瞬,隨後又更加發力地吹了起來。
那聲音實在是擾得人心煩,楊昭七忙抬手說:“兄臺,快快停下,我不是鬼怪,鬼怪已經倒在裡面了。”
對方半信半疑地收起了長笛。
面前的人又矮又胖,肚子鼓起來像個燈籠,頭頂上只有隱約可見的幾撮稀疏毛髮,臉上的肉擠成了一團。
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將此人和餘子嬰聯絡到一起,顯然對方也沒有認出她。
但是,當她看到那人的長笛上掛的一條綁著祥雲結的紅繩時,她嘗試地問了句:“餘子嬰?”
對方明顯一愣,疑慮道:“你是?”
“我啊,小七。”她欣喜道。
餘子嬰頓住,滿眼不可思議地盯著她的臉,眼神又遊走到她隆起的胸部,臉紅了。
“你……你變成女子了……”
“是啊!這個坤試真是有意思,你變成矮胖小子了,哈哈哈真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