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摩每天熬好藥遞給他,他都不會立刻喝,總是說要放涼了再喝。
楊昭七也就此注意到,他會趁人不備時,拿起藥碗走到寢廬外,回來碗裡的藥就空了。
今夜,她趁他一出門就跟出去看,發現餘子嬰原來悄悄跑到樹下倒了藥。
“為什麼要倒藥,你的身體還很虛弱。”她問道。
這幾日夜裡,餘子嬰常常整夜咳嗽難以入睡,說話時也氣血不足,她不明白都病成這樣了,為何還不肯用藥。
“不用你管。”餘子嬰說,月光下,他的唇色蒼白,顯得有些微透明。
“子嬰!”楊昭七拉住他的手。
餘子嬰連忙縮了手回去,看起來十分忌憚她的靠近。
“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的吧。”她說。
他始終不肯看她,否認:“沒有。”
“有,你有東西瞞著的。我看到了,你手腕上的東西。”她想起來他多次盯著自己的手腕看,如今,終於想明白了,他的手一定有什麼秘密。
餘子嬰僵直著身子,無語凝噎:“別自作聰明瞭,我很好。”
他緩步走回了寢廬。
還留在樹底下的楊昭七,淺淺嘆息。
……
自上次許昌乾試作弊至今,已經過了三個月。一開始還有人去看望他,後來大家因為甄義謙不讓人探望,就沒人去了。
伏爻堂堂規第四十九條——考試作弊被發現者,罰關禁閉室三個月。
今天,是禁閉結束出關的日子,作為許昌的同寢床伴,盧旺昨天他就找甄義謙錢了取鑰匙的批准條,今天一早就去找沈總管拿禁閉室的鑰匙。
“許昌!出關啦!憋了三個月發黴了吧!”崔蓮廷、楊昭七、盧旺、李逸成、閻摩五個人上山來禁閉室接他回去。本來閻摩是不來的,怕許昌太久沒見到太陽,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才特地拉了閻摩過來,畢竟他力氣大,背個人走下山不過是信手拈來的事。
盧旺扭開鎖把,才發現鎖都積了灰,頓時心疼可憐的許昌,被關了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