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向陽真是一個歪才,一個雙重性格,一個多才多藝的傢伙啊!他那時既給警方指路——可敬,又玩弄警方——可惡。那麼現在,他是否還是玩這一招,以致把自己玩死了呢?
勞餮有絲絲感慨,又有絲絲神傷。
他此時作出一個大膽的決定,搜查餘向陽公司的電腦。
搜查需要手續。勞餮打電話給張鑫局長和張英。打給張英是因為電腦、網路的技術問題,需要她來解決。張英比他更熟悉電腦和一些軟體的破解;打給局長當然是為了寫一個臨時搜查的搜查證明。
餘向陽開的是網路科技公司,他的工作和生活都離不開電腦,這其實也幾乎是現代年輕人的生活方式。隨著電腦的科技革新,以及與通訊工具的結合,手機也進入這種工作、生活模式,並與電腦共生共榮,於是電腦、手機、網路成為現代人的標配。
餘向陽是將這種標配玩到頂級的人。
從十幾歲網上衝浪,到如今成立了網路公司,那麼電腦就是他公司所有的資產,也是公司所有秘密的藏身地。如果客死他鄉真是運氣欠佳被毒死,而不是有人謀害致死的話,當然查電腦、查網路的意義不大。
但勞餮總感覺餘向陽的死跟他的專業有關。甄美明白地告訴警方,他去牛城是談業務,那麼好端端的談業務為什麼運氣那麼背?
因此,他要了解餘向陽;而瞭解餘向陽,就要了解他的業務;瞭解他的業務,無疑要掌握他的電腦。
在等待張英到來的過程中,勞餮就是這麼考慮的。
大概一個小時後,張英氣喘吁吁地趕來了。
張英現在不是他的下屬,但張英明白,師傅是市局的,雖然不是領導,但警督職銜讓一般的警察都要羨慕和仰望,何況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過去的職場,假若沒有師傅,她不會混得比一般同齡警察好。因此,任何時候,師傅一個電話,只要不違反原則,只要能抽得出時間,就一定到場。
查詢先從餘弘陽已經開啟的電腦開始。進入“計算機”,開啟c盤、d盤、e盤、f盤,一一查遍,並沒有發現能提升勞餮興趣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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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臺電腦,都是臺式,沒有筆記本。筆記本和手機,肯定帶在身邊,重要的檔案肯定在筆記本里擁有。但從牛城警方傳來的案情資料顯示,餘向陽的膝上型電腦和手機都沒有找到。那麼也可以認定餘向陽並沒有帶走什麼檔案和重要資料。
當然,也或者,壓根就沒有什麼與案件相關的資料。
從心理學角度分析,勞餮始終相信,餘向陽即便將重要檔案留在膝上型電腦裡,因筆記本是隨身攜帶的原因,又加上證據性的東西既然儲存,就該“狡兔三窟”——餘向陽是電腦、網路高手,他不可能要請人來幫助做電腦的升級和修理,更不存在讓外人來幫他重灌電腦系統。
對餘向陽來說,三臺電腦擺放在自己的公司,一般來說是安全的。平時守店的都是弟弟,無他人進去,也就無任何其他風險。即便電腦是以前搬家時帶過來的,或者中途換過什麼配件,他也都熟悉、熟練和心中有數,能夠隨時查詢。
但對勞餮來說,這樣查起來,就困難很多。
換查第二臺電腦時,e盤裡發現一個“財務”資料夾,回想電腦介面上明顯的稅控盤軟體,判斷是餘弘陽的嫂子甄美使用。斯密之鄉不是大公司,財務做賬和報稅一個月一次,即便每天的收支賬目記錄,也可網上辦公,餘弘陽完全可以代為記錄,因此,甄美不在這裡坐班實屬正常。
開啟財務資料夾,內藏有大量小資料夾。其中一個“電子發票”的資料夾開啟後,勞餮兩眼立刻放光。他推開張英,自己坐到主位上,眯著眼睛一張張過目,然後每一張都用手機拍照下來。
接下來一張五十萬的大額髮票讓勞餮僵住了。這是一張開出去的發票,正好就是餘弘陽剛才所述的五十萬!但抬頭單位卻並不是餘弘陽所說的牛城方面的公司,而是“貓城霸業文化傳播有限公司”。
這是一傢什麼樣的公司呢?
勞餮雙手抱肩,陷入沉思。
對著發票仔細辨認,目光右移到日期上,顯示是二0三二年九月二十日,也就是上個月,和餘弘陽所述相符。
勞餮關掉髮票圖片,回到資料夾頁面,再重新點選五十萬面額發票,發現:並非電子發票,而是紙質發票開具後,拍攝下來的影印件。
勞餮招手讓餘弘陽過來。
餘弘陽彳亍著近身,故作醒悟地說:“哦,這是我哥去虎南前開好的發票,是霸哥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