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篁偏頭看向他,眸光淡然若水,問:“什麼事?”
白落踟躇了老半天,才吞吞吐吐的開了口,聲音很低:“就是那個……她說,上次在白河鎮,你給她煮的藥,她還要喝。”
心口微微一痛,幽篁眼底閃過一抹黯然,倒吸口氣,平靜道:“我知道了,等會兒就給她送過去。”
白落臉泛潮紅,拘謹的對著手指,不安的問:“幽篁公子,那個藥……是涼藥,對嗎?”
幽篁凝眉望著遠方,道:“你還小,沒必要知道那麼多。寧兒這麼做,有必須要這麼做的道理,你切記,這件事絕對不可讓殿下知道。”
“幽篁公子放心,我都明白。”白落慎重點點頭,轉身下樓。
幽篁蹙眉深嘆口氣,搖了搖頭,隨後轉身下樓。
半個時辰後,幽篁端著一碗藥從眉山竹林回到清雅小居,看到宇玄禎正坐在院子中看書,籲口氣,若無其事的一揮衣袖,將藥施法隱藏,步伐從容的進了堂屋,直接進了夏寧夕房間。
夏寧夕緊皺著眉頭坐在床沿上,掌心緊捏著,盯著自己的腳尖悶悶發呆。
聽到開門聲,她慌張抬起頭,一看是幽篁,頓時鬆了口氣,急忙站起身迎上前,急促的問:“藥帶來了嗎?”
幽篁沉眉看著她,道:“小寧兒,你知道這種藥喝多了會有什麼後果嗎?”
夏寧夕滿不在意道:“沒什麼大不了的,我體質那麼好,這藥對我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沉悶吸口氣,幽篁又問:“你真的那麼怕懷上宇玄禎的孩子?”
夏寧夕冷著臉看他,伸出手道:“先把藥給我。”
“寧兒,我只是擔心你的身體。”幽篁語重心長道。
“廢話少說,把藥給我。”夏寧夕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出最後幾個字。
袍袖一揮,幽篁將藥碗遞到她手上,緊蹙眉頭:“既然害怕有孩子,為何還要和他……”
“我和他怎麼樣那是我的自由。”
夏寧夕理直氣壯的反駁了一句,隨即神色立刻不自在,轉了身背對著他,哀傷的垂著頭嘆了口氣:“我其實很喜歡他,也想跟他過平平淡淡的日子,相夫教子夫唱婦隨。可他是太子,他有太多的責任,而我不能成為他的牽絆,所以我不能有孩子。還有,現在他很需要我陪伴在身邊,可一旦我有了孩子,就不能一直陪在他身邊。幽篁,你明白嗎?”
“原來,是因為他需要你。”幽篁自嘲一笑,轉了身就要離開。
夏寧夕低頭望著手中的藥碗,一滴眼淚啪嗒落進碗裡。
她收拾好情緒,抬起手,仰頭一口氣將苦澀的湯藥灌進口中。
幽篁忽然頓住腳步,深嘆口氣,“有時候,你其實沒必要為難自己。他最想要的,也許和你所想一樣。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根本不是九州天下,而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