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古人很保守,但柳雅發現,人在什麼時候都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的。
這些個姑娘把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只不過是她們的膽子小了點,沒有迷妹敢於前搭訕而已。
柳雅本來極少在意別人的眼光,但是現在閑散下來了,反而覺得周圍的一切都新鮮有趣。
沒有了牽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那種隨心所欲的自在讓她滿心都是舒暢。
只不過轉眼間,天竟然下起雨來。雨並不是很大,但細細霏霏的雨絲連綿不斷,少走一會兒還沒事,稍微多走一段路身已經濕了打破。
柳雅眼見前面有一個小攤子,掛著各式的竹製器皿,還有好幾把油紙傘撐在一旁。
柳雅走過去,拿起一把素面的土色紙傘,傘骨很結實,撐開的面積也大,問道:“老闆,這把傘多少錢?”
“二十。”老闆是個年輕人,說話聲音聽清朗的。
柳雅掏出錢來遞過去,對方伸手來接的時候,是一隻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大手。
但這隻手滿是細小的傷口,虎口處的傷口還露著鮮紅的血肉,沒有結痂,應該是剛剛割破不久的。
柳雅好這人的手怎麼傷成這樣,隨意抬眸看了一眼,而這年輕人也正好抬眸看她。
兩人的視線微微一對,柳雅才看清這個年輕人二十左右歲的年紀,長得還頗為俊秀。
“姑娘,這把傘送給你吧。冬季的雨寒氣重,有把傘帶在身邊,不要淋雨受涼了。”說完,年輕男子將手又收了回來,沒有接柳雅的那二十個銅板。
柳雅一怔,低頭看看自己,並沒有什麼破綻啊。
而且她的身材普通女子略高,到了南方更顯得清瘦高挑,加一雙眼睛神采爍爍,而且周身的氣度非凡,所以幾乎從未有人懷疑過她是女扮男裝。
年輕男子微微一笑,道:“姑娘不用看了,你衣著、步態、氣質都全無破綻。可我還一眼看穿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或許是我精於手工,對於細小的例更容易分辨,所以才覺得你的身形不是男子吧。”
柳雅聽了點點頭一笑,沒有說什麼,卻是俯身把那二十個銅板放在了攤子,撐了油紙傘,轉身離開了。
但是走了幾步,柳雅又回頭道:“三七粉可以止血,買一點裝在瓶子裡,有傷口立即撒好。很方便。”
說完,柳雅便漫步消失在細細的雨幕之後。
那年輕人怔怔的看著雨幕後清瘦修長的背影,不由得勾唇一笑。又看了看自己滿是血口的傷口,從懷拿出一瓶藥膏,用指尖蘸了一點逐一塗抹,傷口很快癒合結痂了。
轉而,他又飛快的收了攤子,把那些竹製的器皿用席子一卷往隔壁的鋪子門口一放,只拿起一把素面的大號油紙傘,撐起來走入雨。
過了一陣子,隔壁的鋪子裡走出一個夥計,看到一堆竹製的籃子、筐子,油紙傘堆在門口,便吆喝道:“喂,誰的東西擱在這兒了?不拿走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