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實在是累到身子都搖晃起來,所以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那個人的傷是被打的,還以為又來了一個重傷患,招呼道:“快點,送到裡面去,現在救治還來得及。”
那兩個負責抬人計程車兵先是一愣,繼而看到是軍營唯一的女軍醫,更加詫異了。
其一個道:“柳姑娘,這是犯了軍紀的楚副將,太子殿下賞他的四十軍杖,理當不救,讓他自生自滅的。”
“是楚副將?”柳雅這才回過神來,急忙走過去一看,看到楚祥一臉安然,滿心求死的模樣。
柳雅想了一下,道:“沒事,送過來吧,我給他藥。然後我去和太子殿下說明。我是醫者,沒有見到傷者不救治的道理。”
那兩個士兵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決定聽柳雅的話,把楚祥送到了之前的那個帳篷裡。
他們不是為了救楚祥,而是這半天來,柳雅對那些士兵所做的事情在底層士兵間已經傳開了。他們都感念於柳雅的善心和高超的醫術,因而才決定賣她這個面子。
楚祥聽到柳雅的說話聲也慢慢的睜開眼睛,眼神有些渙散,這四十軍棍著實打得不輕。
但他的意識還在,知道柳雅是要救他,搖搖頭,用微弱的聲音道:“柳姑娘,不必,不必費心了。留著藥,給其他的兄弟吧。我,我不值得。”
“在我眼裡只有傷患,沒有誰該死不該死。你犯的是軍紀,理當受罰,但四十軍棍沒有把你打死,你該好好的活著,去面對那些已經離開的兄弟們。若是你能不死,你該想著如何去補償他們,如何去愛護還活著的人,而不是靠著自己去死,以為解脫了心靈的負罪。”
柳雅說完,朝小五揮揮手,道:“走吧,治好了這一例,我們再休息。”
小五本來這一天也是很累的。柳雅負責給重傷者手術,他跑前跑後的幫忙。
而且昨天經歷了那一戰之後,他也眼睜睜的看到了諸多的生死,對楚祥也是有幾分的厭惡。
可是聽了柳雅剛才說的話,心也釋然了。救治傷患本來是醫者的責任,柳雅說的對,讓楚祥活著,他會更好的贖罪。
因而柳雅說完,他幫著那兩個士兵將楚祥抬進了帳篷裡,趴放在一張簡易的木板床。
之前這裡的十二名重傷患,已經有三名是將要不治了。
柳雅醫術再高超,在這樣的環境下也不可能完成起死回生的大手術。因而只是給那三個人用了止疼藥,讓他們可以“安睡”過去而已。
現在又抬過來一個楚祥,之前負責照顧這些重傷患的軍醫大弟子也是一怔,繼而也趕緊過來幫忙。
這一天的時間裡,他也確實見識到了柳雅的醫術。而他的師父,那個老頑固的軍醫根本無法操作來的一個個外傷的小手術,都被柳雅輕松處理了。因而,他現在對柳雅的恭敬,簡直和對他的師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