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的坐騎不漠雲。漠雲是生在漠北、長在漠北的,而這匹馬雖然身高骨壯,卻是西域的馬,不耐寒。
如果在這樣的雪夜寒風奔襲,對馬造成的創傷可能是致命的。四肢肯定要凍傷,甚至肺部會炸裂。
柳雅不知道她的馬還能堅持多久。但如果方磊他們真的不來接應的話,柳雅和十七跑到雛鷹谷是個極限。
算是他們能夠僥幸擺脫天澤國士兵的圍堵,也未必能夠沖出緊追而來的犛牛陣。
更有可能他們的馬都支援不住了,勉強突出重圍之後,柳雅和十七也沒有坐騎回去,總不能一路跑著走吧。
這才算是真正的破釜沉舟,也是確確實實的深入險境,甚至是自入絕境。
隨著天色一點點亮起來,前方一片巨大的陰影出現在柳雅和十七的視線裡。
“那是雛鷹谷。”柳雅叫著,還帶著幾分的欣喜。
她似乎並沒有因為徹夜的奔襲而顯出疲乏,也沒有因為緊追不捨的犛牛而感覺危險,更是不懼前方是敵軍的戰營,她和十七可能要直沖虎xue。
十七側頭看過去,見柳雅的面巾都結了一層白霜。面巾在腦後打了個結,餘下的很長一截都在隨風飄舞著。
那朝陽的光輝從四面八方的投映過來,照得柳雅周身霞彩,仿若是仙子般耀目清靈。
可是轉眼間,十七已經看到了前方天澤國的軍營。而且也有早起計程車兵和巡邏的崗哨發現了他們的到來,做出了防禦迎戰的準備。
“主子,我們要直接沖進去嗎?”十七此時已經是心無畏懼了。
能夠在柳雅身邊,與她赴死又如何?
能夠見到她如此光彩張揚的一面,此生此世也無怨無悔了。
愛,久經深藏,已經變成了心底的烙印,變成了刻骨銘心的習慣。
早已經決定一生一世守護在她的身邊。沒有想到天給他如此的榮幸,讓他的終點真的能夠拴牢在她的身旁。
赴死?甘願!
柳雅的視線放遠,看著前方越來越近的敵營,又回頭看看緊迫而來的犛牛,臉露出了一個燦美的笑容。
“十七,你信我嗎?”柳雅對聲的喊著。
“信。”信你,此生唯一。這是十七心裡接續的話。
柳雅點點頭,道:“好,聽我的指令,我給你訊號的時候一併掉頭,直奔雛鷹谷。”
“好。”聲的答應著。
此時已經沒有了其他的選擇,朝前是已經張弓搭箭的天澤國士兵,向後是瘋狂暴戾的犛牛,只有轉向雛鷹谷,或許還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