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正要說話,皇又道:“只是朕越是對他滿心喜愛,越是不想讓他與我一樣,一生都囚禁在這皇宮之。背負整個天下,並非是一件好事。”
嗯?柳雅皺了皺眉頭,看向了皇。
此時皇的視線凝在空無形的一點,彷彿那裡有個什麼東西一直在吸引著他。
可是從皇的表情來看,無奈又悔恨,似乎在努力壓制著所有的情緒,把自己遏制在一個可控範圍之內。
從而讓柳雅覺得,皇如果不這樣隱忍,會不會下一刻暴走崩潰?
“父皇……”滄千澈來得柳雅早,應該是知道一些柳雅不知道的情況,所以他叫的這聲“父皇”也是飽含情意。
柳雅轉頭又看看滄千澈,滄千澈微微搖頭,似乎還暗自嘆了一口氣。
皇這才苦笑了一下,抬起頭來道:“斯人已矣,紅顏不再,朕也曾期盼著一生只有一個心愛的女人。天憐我,讓我在失去雲姬之後又遇到容兒,只是……天妒紅顏,雲姬和容兒縱使恩寵無限,也難逃命運的安排。這都是命。”
這是……皇在抒情?
柳雅腦子有點抽筋,她想不通皇的腦迴路是怎麼回事。該愛愛,愛的徹底點,想滄瀾朔那個寵妻王爺一樣,為了美人連江山都不要了。
若是心有江山,別拿女人當作犧牲品。好好護著自己的女人別讓她們捲入朝政紛爭,別讓你愛的女人糾纏在後宮的紛擾之,這才是真愛。
可是眼前的這位皇,似乎有真愛,有江山,有感情,唯獨沒有的是扛起一切的責任感。
柳雅雙手按在扶手,終於忍不住道:“父皇,雅兒明白您心有感嘆。但容妃娘娘確實死因蹊蹺,何況她還留下了一對小公主,算是為了九公主和十公主,這件事也該查個明白吧。”
“是啊。陳禦醫都招認了。”皇擺了擺手,突然間好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一樣,把後背靠在了龍椅,頭都垂了下去。
柳雅只得再次問道:“陳禦醫都招什麼了?父皇,來的時候我聽悅總管說,您想要聽我說實話?”
“是,朕想聽實話。”皇點點頭,但始終沒看柳雅一眼。頓了頓,才指著陳禦醫道:“你再說一遍吧。”
一直跪著的陳禦醫這才動了動身子,先是重重地磕了一個頭,然後把身子朝柳雅這邊轉了一點,再次磕了個頭。
陳禦醫講道:“回皇子妃,罪民不配稱為醫者,沒有盡醫者之責,還妄顧人命。但罪民有苦衷,罪民年喪妻,留下一子一女。我兒有心繼承我的衣缽,卻在一次山採藥的時候墜崖而亡。從此我待女兒如珍寶,好不容易撫養長大,嫁與京城寇家大公子。我本以為寇家只是普通的大戶人家,後來才知道寇家攀著一些皇親,是皇後娘娘本家的旁系。不過我在宮也算是深得皇信賴,身居從五品,也從沒有攀附、結交之意。可是不知皇後娘娘如何得知此事,將我叫到面前,吩咐我做一些事,還拿我女兒做籌碼。開始我不願意,可是後來我女兒有了身孕又意外小産,我才知道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再後來,為了我女兒,我不得不錯、一錯再錯了。”
說到這裡,陳禦醫又磕了兩個頭,然後從袖子裡拿出幾張紙,雙手捧了去。說道:“這是我當初給容妃娘娘看病時候開具的藥方。皇子妃是神醫弟子,自然是能夠看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