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的嘴角抽了抽,似乎是想要回答“沒有”。
那掌櫃的連忙接過話頭,應道:“有有。不過一匹馬一個晚要多加一分銀子,好的草料加洗涮,有個夥計專門做這個的。”
看來,馬棚本來是沒有人喂馬的。掌櫃的臨時變通了,打算找人來做事。
這可能是掌櫃的較圓滑,也可能是不想丟了一樁買賣。
柳雅也不計較,答應下來。又問道:“那我能不能先看看房間?”
“行。”又是那夥計先回答,看來這夥計要麼是個嘴欠的,要麼是生意實在清淡給憋得。
掌櫃的也沒埋怨那夥計接話,還從櫃臺下面拿出一串鑰匙遞過去,道:“客官請吧。”
那夥計很殷勤的還躬了躬身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柳雅道:“稍等,我把同伴叫進來一起看過。”
夥計點頭等著。柳雅出去把滄千澈和滄千淵叫了進來。十七和黑小子影衛則是在外面看馬。
三個人跟著夥計往後走。走到迴廊的時候,夥計隨手摘下旁邊的一盞燈籠提著。
柳雅看看整個天井和迴廊只有兩只燈籠,一隻在這夥計的手裡,另一隻還掛在對面那一頭。再之後是清清冷冷的一大片,不由得問道:“今兒晚沒有其他客人?”
夥計答道:“嗯,平時客人也不多。”
滄千澈好的問道:“我看這豐寧城也不小啊。怎麼卻沒有多少人呢?往來的客商也沒有?”
夥計道:“嗯。這裡基本不和外地人做買賣,客商只是路過要繳稅,所以能繞開都繞開了。只有走親戚路過的客人,自然沒什麼生意。”
柳雅好道:“不做外地人的買賣,那城裡缺少東西怎麼辦?”
“去西區換。西區的商會什麼都有,也有固定的商人販運東西,都送到西區去了。”夥計回答的很誠懇,好像並不忌諱這一類的事情。
柳雅和滄千澈對視一眼,兩人都已經明白,這個北通州實際已經被那位州府劃歸成了私地。
大買賣挪到西區去做,他坐鎮在東區把客商也都趕到西區去。西區又都是他自己的人,等於整個北通州所有經濟利益都被這位州府大人一下子掌握在手裡了。
這州府大人該有多大的膽子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如此算來一年的貪墨該有多少?
既然這裡也沒有別的客人,柳雅和滄千澈也沒有心思去看什麼房間了。索性要求把這客棧都包下來,讓夥計現在去鎖門閘板,不再接待別的客人了。
夥計卻一臉為難的道:“不接待客人沒關系,可是閘板關門可不是我們說的算。戌時到亥時還有官兵來查鋪子,所有住店的客人都要報的。”
柳雅暗自嘆了一口氣,覺得這州府真是攤大事了。
然後對夥計道:“那你叫廚房準備熱水,再做幾個拿手的小菜。我們一直趕路也是疲乏,要洗澡,飯食也要好的。”